说完这句话,你已经预感不会顺利。
斜睨过来的视线有种自上而下的冷峻,冰蓝的眼珠泛着不带温度的讥诮。
“可以啊,打过我再说,”勾唇一哂,新任“最强”发起宣战,“能从我手里抢过去,就是你的。”
你:“……”
这和不给有什么区别。
你直言道:“请五条同学不要开玩笑了,我打不过你。”
五条悟蓦地沉下脸,冷冷道:“那就闭嘴。”
夏油杰皱了下眉,似乎想要制止好友的无礼,但不知为何,最后只是不轻不重地叫了声:“悟。”
你却是气坏了。
怒火来得猝不及防,你觉得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
“这就是五条家的家风?硬抢别人的东西?”你怒视着对方,很少这么生气过。
五条悟冷笑:“抢就抢了,有本事让他们上五条家抢回来。”
你怒不可遏:“五条同学未免太傲慢了!”
五条悟压了压舌根,似乎是被你的反应彻底激怒,上前一大步,体型差挟带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语气却是另一个极端,轻慢而讥讽:“哎呀,这么上心,是已经把自己当做禅院家的人了?很自觉嘛。”
“可惜五条家和禅院家有过节,全咒术界都知道。”
“与其对着我耍威风,不如回去问问禅院直毘人那老酒鬼,禅院甚尔是怎么从禅院家把天逆鉾拿出来的?难不成是他大发好心送的?”
“谁打赢了抢过来就是谁的。物归原主?从没听过这种道理诶。”
“你是还相信童话故事的小女孩吗?”
凭心而论,五条悟说得有道理。可问题就在于,这个任务正是禅院直毘人布置给你的。就在离开冲绳之前,总监部那三人之一再次找到你,向你转达了御三家家主的命令。
你还记得那时候他们看你的眼神,是来自弱者的恶意,是冷眼旁观的怜悯。
忽然之间,你生出了浓浓的倦意。
此时此刻,从接到星浆体任务时,堆在胸腔里的所有情绪——被针对的恼怒,旧地重游的哀痛,重伤濒死的恐惧,应对拷问的不安和羞耻,还有,那一份偶然察觉的少女心事,都在心房里安静地爆发。
夏油杰最先发现你的不对劲,愣了一愣:“雪奈,你……”
五条悟也不说话了,冰冷和尖锐以微不可察的速度融化,落在你脸上的目光有几分呆滞。
你后退一步,轻轻地一点头:“你说得对,五条同学,是我自不量力,打扰了。”
夏油杰瞪了眼五条悟,急忙唤住你:“稍等雪奈,其实……”
他立刻唤出丑宝,咒灵张口一吐,天逆鉾就落在了夏油杰的手中:“抱歉,其实天逆鉾在我这里,悟他只是……”顿了顿,“算了,不用管他。给你。”
…………
噢,这可真是。
你无言注视着这一柄引起腥风血雨的特级咒具,身心俱疲,连表情都欠奉。
伸手接过,你瞥了眼一言不发的某人,自己都很诧异居然还能笑出来:“还是问一下好了,我能拿走吗?最强同学?”
五条悟俊脸紧绷,许久,喉结一动,语气生硬:“这玩意能中断发动中的术式,你要怎么带回去?”
你淡淡道:“不劳五条同学费心。”
一阵咒力的漩涡后,一柄古朴的黑金刀鞘出现在你手中,与天逆鉾严丝合缝。当天逆鉾被刀鞘包裹住的同时,黑色的术式光芒它四周顺利亮起,片刻,逐渐消失在空气中。
你弯了弯唇:“帮大忙了,谢谢你,杰。”
夏油杰温柔道:“跟我不用这么客气,雪奈。”
“我说,那个刀鞘——与其说是刀鞘,不如说是一个小的结界吧,”五条悟的声音插了进来,“禅院家给你的?是禅院直毘人让你把天逆鉾带回去?”
你没有正面回答:“五条同学刚才是在研究怎么封印天逆鉾?不必费心了。”
五条悟久久不语,不知想到什么,眼中闪动着冰冷的怒意,唇角掀了掀:“有趣,我开始好奇,禅院家做出这邪门玩意来是干什么用了。”
你垂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