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两人无言地四目相对。
姬安恍惚感觉能从上官钧的眼中看到迷茫、怀疑、混乱,令他不自觉地想到自己昨天刚穿越过来之时,似乎也是这样的状态。
心头突然就莫名地生出一种共鸣感。
不过,上官钧的那些情绪只是一闪而过,眨眼间就恢复成一片深不可测的黑,像是把所有情绪都封闭起来。
姬安心中的波动也跟着平复——这人没有被穿,还是原来那个权倾天下的大司马。
再次面对这种极有威压的视线,姬安打叠起精神,主动解释:“你又晕过去了,黄总管把我叫过来,要我陪在你身边。”
上官钧“嗯”了一声。
姬安分辨不出这个“嗯”有没有带什么潜台词,继续试探着说:“刚才大夫说给你换药方……我叫人进来?”
他见上官钧没反对,便坐起身,准备越过睡在外边的上官钧下床。
不过,上官钧却在这时开口道:“拉床头的绳子即可。”
姬安一愣,转头找了一下,在外侧床角发现一条垂下的绸绳。绸绳和帷帐是相似的颜色和料子,两者几乎融为一体,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
他伸手过去,扯着绸绳拉动一下。
就隐约听见外间响起铃铛声。
姬安好奇地多扯了几下——原来古代的大户人家是这样叫人的啊。
最先跑进来的是黄义。
他扑到床边,眼中湿润:“二郎!幸好幸好!”
随后,刚才的三名大夫,和等在外头的几名官员,也纷纷走进来,满脸欣喜又惊叹地围在床边。
姬安看床边被围得自己都没地方可以下了,只好往里坐坐,想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可惜事与愿违,他马上感觉到好几道探寻的目光扫来,只得努力摆出一副自己也是莫名其妙的表情。
上官钧先问黄义:“有没有惊动宫里。”
黄义抹着泪回:“还未曾……奴担心圣上和义父大喜大悲会伤身,就想等一等……”
上官钧:“这事不用往宫里报。”
一边说,一边将手伸出被,搭在大夫摆的脉枕上。
三名大夫再次轮流给上官钧切脉,又低声讨论几句,最后有一人作代表说:“大司马此时的脉象和早晨相近,可以继续用今日的药方。”
上官钧收回手:“都散了吧。”
房中众人就向他行礼告辞,姬安坐在床里,算是跟着一同受了礼。
黄义向小厮们使个眼色,让他们送客。
等清静了,黄义又向上官钧劝道:“二郎,身体最紧要,还是让四殿下陪在身边吧。”
上官钧转头看向姬安。
姬安立刻表态:“既然我陪着能有用,当然会尽力。”
上官钧经过第二次昏迷再清醒,大概也是不得不信了这个邪,吩咐黄义道:“在院里为四殿下布置一间房。”
黄义满脸着急:“二郎!”
上官钧抬手打断他,转而看向姬安:“四殿下暂且与我同住。春和院留给你,等我痊愈,你再搬过去。”
姬安点头应好。
黄义也松了口气,应过一声就出去安排。
姬安看看重新闭上眼睛的上官钧,又开始无聊。
他背靠着墙,视线没有焦点地在室内晃,心中悠悠叹口气——现在穿越者的标配不是系统金手指吗,怎么自己就没一个?他也不求多高级,能让自己在这种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