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琪只在深市待了一天就离开了,她的离去正如她的到来,匆匆来,匆匆去。
赵红兵和王琪在缠绵中离别,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赵红兵心中有着说不清楚的伤感,等到这个女人彻底消失,他的理智占据上风,又觉得这个女人非是良配,其实并不适合自己。
临走时,赵红兵其实进行过挽留,他说:“留下吧,和我一起在深市奋斗。”
王琪笑了笑,说了一句让赵红兵体味良久的话:“我爱你,所以我不能留下,这样你才会永远记得我的好,一直想念我。”
王琪的匆匆离去,让赵红兵整整伤感了三天,第四天,他重振精神,再次投入到激情的事业中。
汉中钢铁厂收到东辉公司的货款后,很快发货,有李伟居中调停,他们不仅不用像其他客户那样焦急而无奈地排队,还能挑选质量上等的货品,李伟对于赚钱的事很感兴趣,也投入了极大的精力,又是验货又是找货车专列,充分发挥了他一直用于玩乐的聪明才智,以非常惊人的效率将钢材顺利送递深市。
接到货物已抵达的消息时,赵红兵正在开会,他出了会议室,压低声音对打来电话的张凤五吩咐道:“我现在有事走不开。你和杜经理联系一下阿明,看往哪里送货,今天安排送到地头,否则还得寻仓库。记住让杜经理把货款结清了。”
杜经理就是东辉公司新招聘的经理,这个人在建材市场做过几年钢材生意,很有经验,只是运气不好,自己做买卖亏了大钱,只好出来为人打工。
会开到一半,赵红兵又接到那边打来的电话,他抱歉地对正在讲话的林总做了个手势,出了会议室。
这个电话是杜经理打来的,赵红兵问道:“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杜经理说:“刚到磅站过完磅。”
赵红兵问:“货差不差?”
杜经理说:“不差,还多出四百多公斤来。钢材质量也很好,没有问题。”
赵红兵问:“叶老板在吗,他怎么说。”
杜经理道:“过完磅叶老板就走了,已经和下家接上头,他们让送到工地。”
这个是事先说好的,阿明只管牵线搭桥,赚个过手钱,货一到,真正的买家就接手,货款也是由他们付给东辉公司。
赵红兵嘱咐说:“货拉到工地一定要把钱收回来。”
杜经理有些犹豫道:“老板,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赵红兵道:“杜经理是行家,你说的一定有道理,请说。”
杜经理说道:“咱们应该是第一次和对方打交道吧?钢材这种东西太笨重,装货卸货非常麻烦,所以生意场上一般是过磅付款,如果拉到对方地头,万一卸了货,对方不认账或者故意拖欠,咱们可就麻烦了。”
赵红兵吃了一惊,意识到了严重性,说:“你们现在离工地还有多远?”
杜经理说:“对方引路的说大概还有五六公里吧,只要几分钟便到了。”
赵红兵说:“你和凤五让他们马上把车停下来,先收了钱再拉到工地。”
杜经理道:“好的老板,我马上安排。货拉到工地我们就被动了,这行货生意与坐店生意不同的!我以前建材站有句行话,叫‘货到地头死!’太多这种教训了。”
赵红兵道:“老杜,谢谢你提醒,你们先拦下车,我马上赶到。”
只听杜经理在电话里说:“快点靠边,快点靠边,我要拉尿,忍不住了!”过了一会,杜经理说:“喂,赵总,我停下来了。”赵红兵问:“你现在在哪里?”杜经理说:“我在红岭路八卦四路口,往清水河方向。”赵红兵说:“你等我一下,我马上赶过来!”
不到十五分钟便到了八卦四路口,只见三辆四十吨的大货吊车,满载着钢材停靠路边。杜经理与张凤五站在那里,一旁还有两名陌生人,双方似乎正在对峙着。
赵红兵将车停在钢材车前面,杜经理等人走过来。杜经理介绍说:“这是我们公司赵总,刚出差回来。这两位是华西建筑三公司的胡经理和孔经理。”
张凤五气愤道:“赵总,他们想黑咱们的货!”
对方那个年纪稍长的孔经理苦笑着道:“这位小同志说话注意点,要分清是非,之前过磅时说好了拉到工地给你们支票的,这是你们中途变了卦。”
赵红兵先瞪了凤五一眼,让他闭嘴,然后与胡经理和孔经理握着手说:“对不起!我出差在外,没对我们杜经理交待清楚,按行规应该过磅确认就付款,磅后运费你们付!”
那胡经理大大咧咧操着四川话说:“搞的啥子事哟?不就是个运费么,运费我们出就是了!”
赵红兵说:“不是运费的问题,这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我们第一次与你们做生意,一定要按行规来。磅已经过了,必须先付款了才能把货拉到工地!”
胡经理面有怒色道:“我们公司做的都是上亿的工程,缺了你这几十万的货么!说好到了工地就给钱你们。”
赵红兵把脸一变,坚决地说:“不行!要不现在就付款,要不这生意不做了,好多工地抢着要这批货呢!”
胡经理见赵红兵态度坚硬,怒气冲冲道:“是个啥子破公司,一点都不讲信用,说好到工地就付款,这中途变卦是啥子道理!”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说:“你看,我们支票都开好了,货拉到工地了就给你们。”
那孔经理也道:“我们是讲信用的大单位,哪有欺骗你们小公司的道理。”
赵红兵接过支票一看,见是建设银行红岭支行的支票,确实开着五十六万的金额,说:“对不起!你们要货,现在就与我到银行进帐。不然,对不住了,这货我要拉到其它工地去。这两天行情涨到了三千一吨,我还可以卖个高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