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小妹病情如何?”
张氏身边的赵雪儿脸色惨白,精神萎靡,咳嗽不断。
“哥哥,雪儿已经好多了,大夫说只要再过几天,雪儿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赵雪儿虚弱地说道。
张氏一言未发,只有叹息声传入赵飞扬耳中。赵飞扬自然猜到赵雪儿在强撑,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递到张氏手中。
“母亲,这是孩儿的月例,只有三两银子,您先给雪儿看好病。”
“以后银子的事情我来想办法,苏家待孩儿不差,至少衣食无忧,以后您和小妹就别为钱发愁,这件事情让我解决就好。”
张氏捧着布包,却没有往出推,赵雪儿的病情不轻,没银子确实不成。片刻,她从布包中拿出一半,递到赵飞扬手中。
“我儿在苏府也需花费,看病的话一半就够了,这一半你留着,切莫在苏府委屈了自己。”
赵飞扬推脱不下。
他确实需要钱,而且这钱可不是苏府给的,能让堂堂姑爷住柴房的苏府,怎舍得给赵飞扬月例?这钱都是赵恪生前存下的,为此赵恪没少吃苦,甚至半夜蒙着面巾替人送粪车出城,在书斋里整夜替人抄书,好不容易才凑够了这点家底。
银子被赵飞扬装了回去,他已经想好,等下离开的时候偷偷把钱放在桌上。赵家的困境生出了急迫感,想尽快摆脱这样的处境。
赵恪回家,高兴的自然是张氏和赵雪儿。往日一家三口相依为命,生活贫苦却不失乐趣,如今赵恪入赘苏家,猛然间少了一个人,张氏与赵雪儿只觉孤独。在这个时代,一个家中是否有男丁是很重要的,孤儿寡女难免会受到欺负。
“来,恪儿,雪儿,尝尝娘做的阳春面!”
午时。
张氏亲自下厨,做了三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这可是以往赵恪和赵雪儿最爱的吃食。面端到桌上,赵飞扬发现有两碗都各放了一个鸡蛋,唯独其中一碗清汤寡水。这个时代,即便是鸡蛋也不是贫寒之家能随意吃的,穷困潦倒的赵家,连只下蛋的鸡都养不起。
赵飞扬心领神会,抢先端过那碗清汤面。
“恪儿,你这是做什么?”
张氏大惊,想把面端回来。赵飞扬却不给她,把碗拿到一边。
“母亲,孩儿回家前已经吃过,现在肚子不是很饿,鸡蛋就留给您和小妹吃吧!”
“不可,恪儿你才年满二十,正是需要暖饱的时候,娘已经这般年纪,吃多少都无甚区别!”张氏说。
“娘,您就别抢了,孩儿在苏家没少吃鸡蛋,不会饿坏身体的。”
听赵恪这样说,张氏才半信半疑地缩回了手,却把碗中的鸡蛋放到了赵雪儿的碗里。娘俩儿又推脱了一下,最后赵雪儿还是没拗过张氏。阳春面的味道很棒,赵飞扬只觉得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条,或许也是他真的饿了,苏家可没管他这个姑爷,衣食住行都只能靠自己,甚至吃的还不如下人。
这是赵飞扬穿越到大梁吃下的第一顿饭。
填饱肚子以后,赵飞扬在家逗留了一整日,直到傍晚时分,才匆匆往苏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