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烈酒呛得她一阵咳嗽。她不好意思让这么多人瞧见她被呛红的脸,扭过头去咳嗽,几乎把脸埋在裴徊光胸口。
裴徊光瞥她一眼,抬抬手,给她拍拍背顺气。
沈茴忽然就想,应该是不会有毒的。若是有毒,裴徊光定然可以发现,不会让她吃肉喝酒的。而且就算有毒,他也医得好。
沈茴又往裴徊光身边挪了挪,靠得他更近些。
·
沈茴虽然只喝了一口酒,可回了家,脸上的红晕还没消退。她听着院墙另一边的谈笑声,小声抱怨:“哼,你也不给我拦一拦。”
“啧,咱家可是个哑巴。”裴徊光抱着胳膊,慢悠悠地进了厨房。
“你干嘛去呀?”沈茴追问。
“给你烧洗澡水。”
沈茴想了想,小跑着追过去。她站在厨房门口,好奇地打量着裴徊光生火、添水、添柴……
灶火飘出些烟,锅里的水也渐渐升腾起水汽。
裴徊光的身上,好像也沾染了烟火气息。
裴徊光忽然转过头来,望向杵在门口的沈茴,“啧”了一声,道:“娘娘就这样看着咱家生火烧水?什么也不做?”
沈茴在心里琢磨了一下。也是哦。她也应该帮忙做点什么。可是她能做点什么呢?她环视厨房,问:“我做些什么?”
“比如,把衣服脱了给咱家跳个艳舞?”他又阴阳怪气地啧啧两声,“真是可惜了,珍珠衣和鲛纱心衣都忘了给咱家的大宝贝带着。”
沈茴抿唇瞪他,轻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这人为什么不是真的哑巴啊!!!!
·
许是因为去集市里采买劳累了一天,许是那一口烈酒的作用,也可能是睡前的热水澡实在是太舒服了。沈茴这一晚睡得那样香甜。她在被子里蝉蛹般慵懒挪动着,慢慢凑进裴徊光的怀里,乖乖地窝在他怀里弯唇酣眠。
裴徊光拔了一根她的眼睫,她都浑然不觉。
裴徊光将那根长长的眼睫含在嘴里,用唇舌细微地感受了半晌,再面无表情地吐了出去。
身边躺着个活人,裴徊光睡不着。尤其还是个不停往他怀里钻的活人。裴徊光几次想将年糕一样粘人的小皇后弄昏一了百了,几次想下手时,想起以前他下手那一刻,她轻轻蹙起的眉心,又忍了下来。
罢了,凑合睡吧。
直到,裴徊光闻到了他最讨厌的血腥味儿。
·
沈茴坐在床上,怔怔望着床褥上落下的血迹。她怎么就睡得那样沉,一点都没感觉到呢。
她小心翼翼地转头,望向身边的裴徊光。
裴徊光坐在床边,捏着个湿帕子正在擦他裤子上粘的血迹。
那血迹自然是她弄的……不仅弄脏了衣裤,弄脏了床褥,还把血迹弄到他身上去了……
好丢脸……
沈茴呜哼一声,沮丧地耷拉着头。
裴徊光瞥着她,说:“咱家大人有大量,不跟娘娘计较了。”
沈茴闷闷地“嗯”了一声,然后小声嘀咕:“我要那个……”
“嗯?”
“就是、那个东西……”沈茴攥着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