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润初点了点头,而后沉着脸走到了宋玄安的面前,他道:“走吧,宋公子。”
宋玄安饶是再不愿意离开,却也没了办法,他跟在姜润初的身后,从偏门离开了此处,就在要跨出门步入黑夜之时,却鬼使神差地回了头。
他发现顾淮声正往姜净春他们的方向去。
前些时日落了几场雨,深春时节,水汽浓厚,到了夜半时分,吹来的风好似都带了几分湿意,黏腻的感觉让人莫名生出燥意。
顾淮声走到了姜南的面前,他看了眼姜净春的手掌,已经被打得快要血肉模糊。
他道:“舅父,若再打下去,这手便要废了。”
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就像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提醒罢了。
姜南自然也看到了,可他还是不肯消气,顾淮声看得出来他仍旧没有作罢的意思,便又道:“错了该罚是不错,可赏罚皆要讲究个度。舅父罚也罚了,打也打了,表妹看来已经知错了,若是再打下去,只怕真再养不好了。”
奖惩有度,便是犯了错惩罚,也不该是这么个打法。
他这话言下之意,便是说姜南打得实在是太过了。
眼看姜南还有争执之意,一旁的顾夫人也过来劝道:“大哥,当真不能再打下去了啊。”
她又拉了拉姜净春,对她道:“快跟你父亲说知道错了,保证下回不会再犯了。”
姜净春手疼得厉害,也没敢再犟,被打成了这样,她也是真的知道错了。
她听了顾夫人的话,哭着道:“爹,我真的知错了,我下次再也不会瞎跑了。”
顾夫人马上给顾淮声使了个眼色,让他先把姜净春带走,而她上去拖住姜南,“她是孩子,你是大人,你看看,孩子都知道错了,还同她计较些什么呢。”
待到姜南再反应过来之时,顾淮声也已经带着人离开了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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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如霜,云雾薄淡,事情闹到了现在,几近三更,了无人声。
两人走在路上,顾淮声走在前面,姜净春跟在他的身后,两人就这样走着,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寂然无声的深夜,除了两人的脚步声,便只有姜净春隐隐啜泣的声音了。
伤口疼得她手心都有些发痒,姜净春实在受不了,忍不住将被打得不像样的手掌凑到了嘴边,伸出舌头轻轻舔舐。
血腥气弥漫上了舌尖,一股浓烈的铁锈气渗满了口腔,掌心被舔舐,一阵又一阵地刺痛争先恐后袭来,痛得她秀眉拧成了一团。
不过,那股血肉分离的痒意,也果真消散了些许。
前面的脚步声忽然停了下来,姜净春抬眼去看,就见顾淮声正盯着她看。
偷偷舔舐伤口被发现了,她面露了几分羞赧,尴尬地放下了手。
顾淮声看着她,忽然出声问道:“疼吗。”
肃清的月光下,顾淮声的瞳孔,更显深邃。
姜净春没想到他这样问,懵了片刻。可反应过来后,她脑中又杂七杂八地想起了别的事。
她想,表兄不喜欢小孩,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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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说,本就是她有错在先,挨了打也是应该的。
这是祖母教她的,犯错就要挨罚,天经地义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
姜净春疼得快死了,可却还是摇头,她说,“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