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溪终究还是经不住丫鬟们的劝说,让船只靠在了岸边。因为物资与人员的充足,这边的排场非陆瑾那边可比。
其实倒也不是没条件,只是陆瑾是去当水匪的,弄那么大排场怎么当水匪?
巨大的帐篷里,沈言溪正坐在软垫上翻看着家里送来的账册,可心思总是难以安定下来。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怎么还没有传消息过来。
“书青,还没有夫君的消息吗?”沈言溪抬头问道。
“小姐,距离你刚问过才过了不到两刻。”书青无奈的回道。自从姑爷走后,小姐的魂也没了。就那一页纸能看半天。
“你个死丫头,不是你男人你当然不操心。”沈言溪也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回呛道。
书青直撇嘴,说的自己好像还有其他男人似的。
沈言溪站起身来就往外走,司棋赶紧将披风披在了沈言溪身上。
“小姐!”门外值守的苏念忙问候道。
“嗯,不用老在外面待着,多到里面坐一会儿。”沈言溪说道。
“小姐,外面不冷,反倒是里面我觉得闷的慌。”苏念哪里能放心待在里面。怎么说这里也到处是男人,万一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小姐就不好了。
“阿黎看起来有模有样了。”沈言溪看着远处阿黎正在练武。
“姑爷不在,也学不了其他的,正好就多练练武艺。”阿黎是苏念的徒弟,同时又是姑爷看重的人,苏念教起来自然很用心。
“挺好,跟我走走吧,里面确实太闷了。”沈言溪说着话就向前走去,苏念和丫鬟急忙跟上。
几人一路上特意寻花惹草,笑笑闹闹。就是想让自家小姐能从对姑爷的思念中解脱出来。
效果也还不错,沈言溪在笑闹中总算是露出了难得的笑脸。
太阳正在落山,赤红的晚霞映照着湖面,与起舞的飞鸟、枯黄的水草组成了一幅瑰丽的画卷。
从小在高楼大屋中长大生活的沈言溪也难得见到这样的景致。
在这辽阔的水边,几人笑闹欢腾,让这原本静谧的画卷增加了更多生动的色彩,整个画面鲜活了起来。
尤其是沈言溪,这位沈家娇女在婚后不但没有沦为残花败柳的妇人,反而愈加娇艳。
一身浅灰色的宽袖大袍曲线起伏,披在身上的金貂披风随风轻摇,秀发迎风飘动,精致出尘的脸上虽带着几分萧瑟,但嘴角牵起的微笑仍将这暮秋初冬的云梦泽注入了人间春色。
就是见惯了自家小姐美貌的司棋也不得不感叹。在这样水天一色的美景中,自家小姐依旧不遑多让,依旧是这画卷里最美的一笔。
“南国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司棋轻轻吟唱道。姑爷是怎么能做出这么好的诗句的,最关键真正是与自家小姐恰如其分。
现在姑爷只是离开几天,并不是没了。所以几人并不会避讳这个话题。
沈言溪听到司棋的吟唱愣了一下,很快那熟悉的面容就仿佛出现在了眼前。那个呆呆的、憨憨的的男子,是自己的丈夫,是自己的情人,更是自己的一切。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书青也跟着吟唱道。
沈言溪脸色微红,就是在那个诡异的夜里,原本心存悲凉与死志的她,却因那个男人的憨态和一首绝美的诗而动了心。
“小姐,你说姑爷脑子怎么长的?奴婢就知道小姐好美,可姑爷全篇没有一个美字,却是写活了小姐的美。”司棋赞叹道。
“还不止呢,小姐还记得咱们回上清,姑爷在船上做的两句诗吧?明明是要夸小姐,却不直说,偏要以小姐的身份来说,姑爷的心思太是巧妙。而且也不带一个美字。”
“尤其是小姐现在的样子,真真是合了姑爷的那两句诗。可惜姑爷没看到。”书青说完也有些难过和遗憾。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