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口黄棕色的大土陶缸,目测有半人多高,在集市一角的摊子上摆着,摊主是个年轻小伙,翘着二郎腿坐在小马扎上靠着缸打瞌睡。
缺少容器的痛苦顷刻涌入脑海,那么大的一口缸,能装多少东西啊!
现在季节正合适,腌点酸菜冬天吃也很好,或者用来储水,地洞里的小水潭攒到一定程度就停止渗透了,得把里面的水腾出来,小水潭才会再慢慢蓄水。
花迟连那口缸的用处都想好了!
他晃悠到摊子旁,不经意般顺口问道:“你这东西不少啊,都是从城郊平房那边整的吧。”
小伙儿抹抹脸清醒清醒,点头说:“可不就是那边的,本来以为能找点吃的,过去一看早被人搬空了,就剩这些大件没人要,我们就搬回来了。”
花迟心里一乐,好老实一人,问什么答什么。
“你这缸漏水吗?”
“啊?我看看……不漏不漏!就边上磕了点小口,哎呦,村里搬过来的东西,多多少少有磕碰。”
这难不成是个傻的?还有卖货的揭自己短的!
花迟张嘴问价,“那这大缸你卖多少?”
“你要是爽快,十五积分就给你,我还送你一个小的!”
小伙儿拍着大缸旁边的小缸,拍的啪啪作响。
小缸被大缸挡住,花迟没看见,这会儿看过去,一米高的小土陶缸,跟大缸一个样,都是大口圆肚,上宽下窄的形状。
完了,花迟听见自己心动的声音,十五积分说实话有点贵了,他艰难开口讲价:“你再便宜点,便宜点我就拿走了!”
“不能便宜啦,太便宜我们连这个月的积分都交不够了。”
“这样,你再让我五个积分,你看这么大的缸,我还得搬。”
……
二人你来我往一番推让,最后,“那就十积分!我卖了!你可真会讲价,十积分就十积分!”
小伙一口答应下来,花迟立刻知道自己还是还价还少了,还能再压压的。
既然已经成交,也没有反悔的办法,这两口缸太合心意,花迟倒是觉得物有所值。
“我回去开车来,你等我一会儿。”这么大的缸花迟不好搬,跟小伙儿讲好一会儿来取,回去急匆匆开车。
小伙儿帮他把缸搬上车,花迟考虑一下,把缸放倒在车上,让它不那么显眼,然后找了个从楼上窗户一眼能看见的地方停车。
现在这年头,吃的喝的穿的有人偷,这么口大缸反倒是安全,一般没谁闲得来偷这种不好挪的东西。
花迟没把缸往楼上搬,搬来搬去怪麻烦,不如下个月直接送到地洞去。
这口大缸似乎打通了花迟某方面的任督二脉,祖国极北之地,冬季漫长而严寒,绿色植物是想都不要想。
花迟还记得小时候,每到秋天丰收季,姥姥就会把家中所有的缸洗刷出来,腌黄瓜、腌咸蒜和酸菜以及其他能够腌制保存的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