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所有布置准备之后,江云升和?江无双带着王庭一干人现身,站在一颗巨大山石上,眼神厉如鹰隼,审视四周环境。
子?时,另一队人马大张旗鼓出现在对面。
月光倾泻,隐隐绰绰照进来,照亮了几人的五官。
两?边领头?者眯着眼双双对视,看了一眼,均露出错愕纷乱的表情,江无双呼吸都顿住了,手指止不住抽动,惊讶得失声?问?出来:“温流光?!”
温流光也在看他,王庭说要围杀温禾安,她其实?还挺好奇,听说江无双被陆屿然打得要死,费尽心思抽取了四州生命力还被温禾安原样补回去了,看这脸色,靠着药劲强撑着还敢来。这人全无可取之处,但格外会想当然。
“温禾安呢。”她嗤笑着昂昂下巴,一脸俾睨,问?:“阵仗倒是挺大。”
“我想知道,你偷偷摸摸给我递信,是单纯请我来看热闹呢,还是笃定我会出手帮你呢?”
“江无双,你是不是太想当然了,我是讨厌温禾安,但她好歹有真本事,我更不待见喊得比谁都响,捏个拳头?比谁都软的男人。给我个机会,你们两?谁我都要杀。”
江无双听不懂,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他有点懵了,来时准备的满腔策论,见机行事的机敏全部飞走了。
他们什么都没准备好,现在绝不是揭发温流光妖血的最佳时机,还有,究竟是谁让他们来的,温禾安,这特么又干温禾安什么事?!
江无双觉得自己伤口和?太阳穴一起疼,疼得砰砰直跳,好似下一刻要炸开。
“谁让你来的,谁给你写?的信。”他听到自己嗓音发沉,对温流光的恶意置之不理,只?问?这最关键的。
温流光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江无双。
她环胸冷笑:“给我来这一套,是吧?”
倏然,一阵不知从何处起的风掠过,叫这四周群山中树枝颤动,枝叶婆娑,随着这动静,江无双,江云升和?温流光同?时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一截枯树桩子?。
那里本来空无一物,而就在他们谈话时,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出现,她穿了身飒爽的红衣,脸上压着半面小巧面具,金丝纹边,像两?团熊熊烧起来的火炎。浓烈的颜色衬得原就白的肌肤胜似白雪,朱唇榴齿,神清骨秀,举手投足间有股利落的肃杀之气?,可露出的那双眼睛又太温柔,生生将?危险的东西都压了下去。
但谁也不敢凭借那双眼睛辨人来意。
温流光终于正色起来,她双手垂在身侧,缓缓与江无双和?她都拉开距离,虽然很没必要解释,但还是说了句:“今日设局杀你的可不是我,你死了没事,可别?到死还冤枉了人。”
“都一样的。”
温禾安朝前走,胆大包天地走到最中间的包围圈,让自己腹背受敌,她一改从前谨慎小心的风格,也好像撕开了一层面具,似笑非笑,眼神灼热而轻蔑,她看向完全愣住没有防备的江无双,说:“王庭为杀我大费周章,飞刀传信都用?上了,我不来岂不是太不给面子?。”
她不介意用?或真或假的消息绕得这群人死不瞑目。
究竟。
究竟是谁。
谁设了这张网,将?他们三条大鱼都网进去了?!又究竟谁知道妖血,幕后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短短一刻,江无双脑子?里想了很多,他抿着唇,深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经不起死斗,当即扯了下嘴角,面无表情说:“不是王庭做的。”
温禾安盯着他看了一会,显然不信,轻轻的笑声?就是回答。
随着低低的尾音落下,她将?一直在手指间灵活转动的飞刃激射出去,它如锃亮的流星飞旋着,笔直插进江无双身后一人的咽喉中,血色奔涌而出。那人是九境,也算小有名?气?,不至于被一击毙命,但也受了重创,捂着汩汩冒血的喉咙瞪大了眼睛,这突然的发难叫江无双脸色一差再?差,才要怒斥她别?发疯逼得大家鱼死网破。
哪知他话没出口,就听到了天地间一声?锁扣嵌合的清音。
温流光和?江无双同?时抬头?,见整个泗水湖上空出现了一道跟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的结界,他们自然知道那是什么,瞳孔收缩起来,跟他们进来的诸多九境齐齐变了脸色,乱了阵法,而当事人只?是低低垂眸,浑然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事一样的平静。
温流光一字一句说:“你在找死。”
这不是普通结界,而是需要修士特殊催动的一道术法,作用?类似于生死决战台,被锁住之后,施法者要么杀光里面的人出来,要么被人杀死,结界不攻自破。没有决出胜负前,他们谁也出不来。
“是啊。”温禾安轻飘飘扫了她一眼,视线有一会停留在江云升和?江无双脸上,将?他们脸颊腮肉的不自然颤动都收于眼底:“不是你们一路逼我,逼到这一步的吗。怎么,对这局面不满意?”
江无双一字一句道:“温禾安,我再?说一遍,今天的事,王庭没有参与。”
“和?我们没关系。”
“我也再?说一次,都一样。”温禾安不再?笑了,她眼眸乌黑透亮,杀意毕露:“既然三番两?次要对我赶尽杀绝,不如就这次吧。我等这一天,也等了很长时间了。”
说完,一样接一样东西从她袖袍中飞出来,飞到半空,形成包围状圆圈,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磅礴气?息。盘踞得像蛇一样的手钏,破旧石头?穿成的珠串项圈,小女孩不伦不类的羽毛披帛,还有被催动到极致的七彩小塔,与此同?时,十二花神像毫无余力地催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