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宁檬是没谈过什么恋爱,但她曾经让母亲说出结婚的好处。
结果,她答不上来,不仅是她,但凡她过问过的,身边的所有女性长辈,她们似乎也答不上来。
倒也不是她在这儿贩卖婚姻的焦虑,而是后世的女性都已经清醒的认知到结婚生子会影响自己的生活质量,还会影响家庭关系,既如此,为什么还要结婚呢?
有时候连她都忍不住心动,要当新世纪的不婚人了。
也许爷爷、爹爹、哥哥们现在都是好的,至少爷爷和爹爹的婚姻是圆满兴奋的,但是哥哥们可就未必了。
现在他们兄妹齐心,还是一家人,可如果将来他们给她带回来嫂子,那就不是一家人,而是四家人了。
如果她和爹娘一直住在一起,那就是五家人,如果她结了婚,那就是六家人。
树大了,迟早也分叉的,所谓开枝散叶,就是这个道理。
唐家姊妹的情况和这个也差不多,如果这些姊妹或多或少都有些毛病,将来不婚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不管这六姐来自哪里的灵魂,她已经表明自己干不了重活,且曾经是个厨子,那么未来,的确只有读书这一条出路了。
如果书能读好,就不需要拎锅,不需要整日和油烟为伍了,所以这也是她为什么会教四姐的原因?
四姐很少说话,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但对于六姐教她做饭这件事,她好像很感兴趣,关键她自己有的是力气,干活也细致,就是这刀工也练得有模有样,甚至六姐还开玩笑说,她后继有人了。
血缘关系的神奇就体现在这儿了,明明什么话都没说,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张嘴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这一晚姊妹们说了很多,除了老四翠红呼呼大睡,老九小酒昏昏欲睡外,其余人等都发表了自己对未来的畅想。
小酒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啥时候睡着的,第二天是被四姐的大脸庞给摇醒的。
等小酒揉着眼睛做起来,才发现四姐也炸着一头毛茸茸的头发,呆萌萌的坐在那里打着哈欠,明显没睡醒,但是天亮了,且屋子里就剩下了她们俩。
唐翠红的声带没有问题,本身又会说话,她现在已经练就了一个本领,试图看对方的口型来辨别发音,所以她大概能猜出来小酒和她们的关系,把她摇醒之后,就坐在床侧歪头看着她。
“不早了,咱们起吧?”
小酒猛点头,乖乖的起床,怕她冷,大姐给她盖了两个被子,棉袄裤子都夹在两条被子中间,四姐帮她拿出来,想帮她穿,她笑着摇了摇头,“姐,我自己来就行。”
翠红点点头,没说啥,又爬上自己的床铺,将被子叠好,顺带着将屋子收拾干净。
小酒学着她的样子,穿好衣服之后,也整理好床铺,打扫干净,姊妹俩拉着手出了门。
五姐和六姐就坐在堂屋里学习,看到她们俩起来,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
“饭菜在锅里,还热乎着呢,你们俩赶紧吃。”
说话的时候,俩人还哈出了白气,本以为外面已经被雪覆盖,没想到只是湿了土,看来昨晚那场雪并没有下大,最后还变成雨夹雪,如今地面黏糊糊的,一走就粘脚。
年初三的早上,大姐二姐在东屋整理粮食,三姐在外面劈柴,整个家最幸福的,大概就是听不见的老四和年纪尚小的她了吧?
铁锅里留了玉米碴子粥,黏糊糊的,里面还切了红薯块儿,看着就有食欲。
还有腌制的萝卜丝,这就是她们早上的早饭。
“你们俩赶紧吃,时候不走了,再过俩小时就要做晌午饭了,剩的不多,够你们垫吧了。”
“是啊,晌午咱们吃饺子,今年咱家包了猪油渣萝卜饺子,小酒也尝尝我们的手艺。”
大姐二姐你一言我一语的交代着,小酒和老四进屋盛了饭,眼瞅着四姐给她盛多了,赶紧用手挡住。
“姐,够了,我早上吃不多的,你多吃点,给我盛一勺就够了。”
又是玉米碴子,又是红薯的,一勺足够她吃了,红姐也没跟她客气,盛好之后,拉着她坐到外面小马扎上,中间小桌子上摆着咸菜,两姊妹就这么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呼噜噜的扒拉着香甜的玉米红薯粥,吃的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