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宴墨白不做声,昭庆帝又接着道。
“你试想一下,海棠宫里,若朕偏信康王,宁淼、你,还有侯府,谁逃得掉?在至高无上的权力面前,证据重要吗?并不重要。”
“还有,那日你跟朕说,宁淼是因为三载春秋的毒性跟堕子药的药性相克,后又及时被其师叔所救,孩子得以保了下来。”
“朕且先不论你说的是不是事实,或许确实是事实,这个朕不妄加否定,可就算它是事实,朕若就是不信,你又能拿朕怎样?”
“朕若就想借题发挥,处死她,你又能拿朕怎样?”
“当然,朕知道你是一个走一步看十步的人,既然你主动前来找朕坦白,你应该是有两套方案,要不就是笃定了朕不追究,要不就是若朕追究,你还有其他对策。”
宴墨白眸光微闪,没接话。
“朕说这个,只是想告诉你,生杀大权,在朕的手上。”
“还比如这次宁王之事,若朕不愿意配合你做戏呢?”
“或者,宁王叛乱落狱,朕也将你以同谋罪论,毕竟你是他的谋臣,全朝皆知,他谋逆,你共谋,朕说你不无辜,你就不无辜,不是吗?”
昭庆帝言辞灼灼。
宴墨白依旧一声未吭。
“所以,墨白,想要保护自己,想要保护身边人,你就得有无上的权力,你就得坐上至高的位子!”
“朕再说一个更直接的,你确定,若其他皇子继位,会放过你吗?”
“宁王与你十几年情义,尚且如此对你,你确定其他皇子会对你仁慈?”
“你确定要宁淼陪着你过整天提心吊胆、步步惊心的日子,你确定你能保护她、保护你们的孩子?”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君想要臣死,太容易了!”
宴墨白无言以对。
昭庆帝低叹。
“这也是朕这么多年没有跟你相认的其中一个原因,一旦你皇子的身份暴露,势必就会卷入纷争,这是由不得你的。”
见宴墨白一直未给予回应,昭庆帝拢眉。
“行了,起来吧,朕也不想多说,你好好想想吧。”
宴墨白并未起身。
默了默,道:“皇上先前也说过,自己正值壮年,立储一事并非迫在眉睫。”
“那只是朕说给宁王听的。”
“朕是正值壮年,但立储又不是禅位,立个太子,跟朕年不年轻,还能在位多久,毫不矛盾。”
“东宫定,则朝局定,东宫定,亦可断了皇子们的夺嫡之念,再免兄弟相残,早已迫在眉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