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新添家仇
兰子啃着风干鸡翅,满不在乎的冲着他爹秃噜着喊了声大,又继续对付起香气扑鼻的鸡翅,姚玉头戴瓜皮帽,一副游荡郎中的摸样,冲着侯展和兰子点头哈腰地,放下手中的一大包东西,转身就出去了。梁士达端起侯展亲自捧来的的茶盏,也不言语,只是乐呵呵地盯着兰子。直到心满意足地啃完鸡翅,擦干净了手,兰子才起身和梁士达行了个礼,梁士达赶忙也起身,嘴里喊着侯展,让他把兰子扶到床头坐好,侯展起身扶着兰子坐好了。这才向梁士达告退,到了前院,吩咐人安排酒菜。
侯展在前面陪着姚玉闲聊几句,看着阚师傅端上了两个下酒菜来,忙起身回到后院,请梁士达到前院喝酒,梁士达已经看到了兰子,闲聊了一会,见她状态还行,也就放心的起身。侯展安顿好兰子,也踱步到了前院。梁士达和姚玉也没客气,阚师傅站着陪他们两人喝着酒,见侯展进来,阚师傅忙着要退去,却被侯展叫住,阚师傅却连道不合规矩,不合规矩,连番劝解下,阚师傅笑眯眯地抓了两把油炸花生米,拿了一壶酒,退到自己的小院。
梁士达、姚玉和侯展三人围坐在前厅的桌子上,刚喝了两口,“臭小子,喝酒咋不叫上我!”侯镇江披着一件小褂,人没进来,声音已经到了,侯展赶忙站起来,让自己的老爹坐下,倒好了酒,梁士达打着哈哈,边劝边解释道:“这么晚到府上,怕打扰老哥您了,这才没让展儿叫您,抱歉啊,亲家!”几人坐好,边和边聊,一时间,倒也其乐融融。
忽听大门外一阵车鸣马嘶的,紧接着大门处传来声响,一阵脚步声传到前厅,也没打招呼,章有地猛然前冲,直接跪在了众人面前,俯身低头,口中嘶哑的声音传来:“大老爷,不好了,三老爷他。他。他。没了!”侯镇江和侯展闻言一怔,“什么??!”侯镇江立刻前驱一步,来到了章有地跟前,沉声道:“怎么回事?你起来说!”
侯镇湖是侯镇江的三弟,正值壮年,在家里主要是负责北方漕运,侯家面粉厂建起来后,漕运生意显得越来越重要,侯镇湖也就越来越忙了,这是今年第二次前往北方运送面粉,谁料到,路上出了事,运回来的是身子和头首分开的。侯镇江压住滔天的怒意和悲愤,来到的大门处,马车上一席白布盖着侯镇湖的尸身,侯镇江上前,轻轻揭开白布,侯镇湖静静地躺在车板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的看不出衣料原先的颜色。姚玉在梁士达的示意下,轻身一跃,站到了车板上,侯展赶忙上前,扶住父亲。侯镇湖的衣服被姚玉解开,众人才看出头颅已经和身子分开了,前胸处斜斜的一道刀口,从左肩处一直到右腰间,章有地看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姚玉赶忙让人烧水,又让侯展赶紧找衣服。姚玉帮助侯镇湖清理干净身子,又用针线把头颅和身子缝合好,把伤口处理好。一直忙乎到快天亮了,这才在二厅里把侯镇湖停摆齐整,侯镇江和侯展对视一眼,章有地连忙上前,“老爷,少爷!这是鬼子干的!”说罢,一把扯开自己的衣服,转过身,后背处,从右肩处一直到左腰间,斜斜一道伤疤狰狞着,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天大亮时,侯镇江和侯展才到了后院,老祖宗在兰子的伺候下,刚刚吃完早饭,正在和兰子闲聊着,侯镇江和侯展赶忙跪下,还没说话,侯镇江的哭声已经出来了。
老祖宗站在侯镇湖的棺材前,她已经听到侯镇江的叙述,知道了情况的大概,令人称奇的是老祖宗没有哭,甚至泪水都没有一滴,只是默默的看着躺在那里的自己幺儿。半晌,转身面对跪在身边的侯展,沉声道“五六子,这是国仇家恨!”话毕,拐棍重重地墩了三下。转身回后院了。侯展头磕到地下,直至老祖宗回了后院都没有起身,他明白了老祖宗的意思。
侯镇湖的后事很快就办好了,过了头七,梁士达和姚玉等人把章有地喊道前厅,几人都没有言语,只是喝着酒,直到章有地的眼睛已经喝红了,这才重重的一顿酒盏,伸手抹了一下脸,哑声道:“老爷,少爷,老大,我背后的刀疤,就是小鬼子浪人干的!”端起酒盏,深深的呷了一口,又道:“我十八岁那年,我还在青岛求学,如果没有这件事,我可能也不会上了黑山头,”顿了顿,“那天,我们几个同学上街买书,大伙儿都已经买好了各自需要书本,就准备回学校了。结果,有两个日本浪人喝多了,满大街的撩人、欺负人,我们看见后,不想惹事,就准备绕道。没想到,那两个浪人看见我的同学,就开始上前调戏,我同学也没有搭理,准备跑,没想到那两个浪人开始拉扯同学不让她离开。”
“看见那两个浪人对我的同学动手动脚,我赶忙上前去阻止,谁知小日本蛮不讲理,结果就动起手来,我打小就是家传的三十六路谭腿,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踹趴下了,赶紧拉着我同学就跑了。原以为这事就这么了了,哪知道那两人拔出刀来,从我们俩身后偷袭,一下子就把我那女同学劈倒在地,”说到这,章有地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起来,悲愤的情绪也影响到了侯家三位,侯展赶忙站起,给章有地茶盏中续满水,递到章有地手里,章有地一气喝干了,继续道:“我反应快,没有劈到,一闪身甩开一脚,踢倒了袭击我的小日本,跟上一步,踹碎那人的下巴,那个袭击我同学的小日本看我这样,也吓傻了,我夺过他手中的刀,顺手一刀,小日子一般都是佩两把刀子,他抽出腰间短刀挡了一下,还是被我劈翻了。我赶紧跑到我同学身边,我的同学已经断气了。”章有地伸手拿了一支烟,哆嗦着点燃,深吸一口,继续道:“我光顾着难过了,没成想劈倒的那个小鬼子没有死,悄悄地从我后面劈了一刀,在我倒地之前反手一刀,劈掉了他半个脑袋,我也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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