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抬起脚,便将常巡踢倒在地。
常巡爬起来又跪好,连声求饶,心里满是委屈。
她们死也不能全怪我头上啊,每年宫里支给浣衣局的钱粮、木炭、柴火是固定的,可皇帝你每年丢到浣衣局的女人没一千也有八百了,浣衣局能养得活才怪。
找刘瑾要点钱吧,刘瑾说她们不配。
没办法,吃不上饭就饿死,没衣裳穿就冻死。
若不是自己可怜她们,想方设法弄来点吃的,死的人更多。
朱厚照看向张永:“给浣衣局所有人送一个月口粮,从内承运库取两万银,依路程远近给让她们归家。若无家可归,一样给银,暂留浣衣局等新差。”
张永领旨。
朱厚照看向常巡,沉声道:“朕这次不罚你,但从今日起再有一人死在浣衣局,自行了断!”
甩袖,回宫。
朱厚照命内侍准备酒菜,并邀夏皇后前来。
夏皇后至乾清宫时,朱厚照正在用毛笔绘制火绳枪的图纸。
虽说燧发枪胜过火绳枪,可燧发枪需要解决高钢、燧石击发等问题,兵仗局未必能在短时间内搞定。火绳枪相对而言更为简单,火绳制取、安装、使用都不算繁杂,作为短时过渡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陛下,这是?”
夏皇后看了看图纸,有些迷茫。
朱厚照笑着勾勒出铳管,放下毛笔,然后将图纸换了个方向,对夏皇后道:“看看。”
“火铳吗?”
夏皇后拿不准。
朱厚照微微点头:“是啊,朕今日去兵仗局看了,发现当下火铳尚有不足,便想着改进一二。”
夏皇后惊讶地看着朱厚照:“陛下会改进火器?”
朱厚照起身走出,伸展了下双臂:“朕会的东西不少,日后皇后慢慢见识吧。来,朕为皇后庆贺生辰。”
夏皇后走了过去,看着酒杯里的酒水,脸顿时红了起来。
“放心,这不是回春三虎酒。”
“哦。”
“皇后好像很失望,朕这就吩咐让内侍去换?”
“不要,这样挺好。”
夏皇后感觉心口砰砰乱跳。
朱厚照笑着说了几句,转而问道:“太后痊愈了吧?”
夏皇后低头:“已无大碍。”
朱厚照看着夏皇后,认真地说:“若有朝一日朕与太后不和,皇后是选择站在朕这边,还是站在太后那边?”
夏皇后猛地一惊,抬起头对上了朱厚照深邃的目光,苦涩地摇了摇头:“陛下问出这话,该不会是想要两位国舅的命吧?”
朱厚照平静地说:“那就要看他们识相不识相。”
夏皇后举起酒杯,语气虽是轻柔,面容却十分坚决:“虽是两难选择,但臣妾是陛下的女人,夫君站在哪里,妾身便站在哪里。”
叮!
酒杯微碰。
朱厚照一饮而尽,起身道:“那朕就放心了。明日起,六宫之事皇后来负责,莫要让太后忧心劳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