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她猜测的方向没有出错。
——问题就是出在那名郎中的娘身上。
他娘不仅是出自李家,而且是嘉王母妃的亲妹妹,虽然是个庶妹,但从调查来看,嘉王母妃曾经对这个妹妹多有照料。
自己嫁到京城来,也给她妹妹寻了个安稳人家,可惜后来家道中落,渐渐便没了名声。
当年京中动荡,却断然没有牵连外嫁女的理由,因此她就这么低调地生活了下来。
后来她的儿子入朝为官,这么多年来无功无过,勉勉强强也混到了兵部郎中的位置,如果没有这桩事,大概永远也不会有人发现背后的关联。
官员本人出入京城可能会惹人注意,但他们的亲人不会,最初发现消息被传出去时,就是那郎中的娘出门礼佛的时候。
那郎中姓罗,虽然性格不太圆滑,遇事不知变通,胜在踏实肯干,上官用着也很顺手,听兵部尚书的意思,原本还打算年节时为他讨些赏,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
温鹤绵手中拿着截获的消息,眼色明暗不定。
下属问她:“大人,我们现在要去将这叛徒捉拿归案吗?”
证据在手,如今温鹤绵又代掌大权,无需从刑部那边再走一趟。
“不急。”温鹤绵思索片刻,做出决定,“假消息接着往外传,就说国库空虚,我目前正在找人填补窟窿,让他们先耗着。”
战线被拉长不是一件好事,为了就是让对方以为他们背后倚仗不足,从而产生自大心理,他们再来个出奇制胜。
消息先传出去,信不信是另外一回事,混淆视听也是好的。
“另外,让人把他们一家人都盯紧点,下人也不要放过,最好找人进去探探,他们家中还有没有暗道什么的。”
下属听完,领命:“是。”
光做这些还不够,温鹤绵又把兵部尚书叫来密谈了番。
听到是自己手下出了叛徒,再得知叛徒是谁后,伍宗定痛心疾首:“枉我还惦记着给他讨赏,没想到他竟是叛徒,我自问,待他不薄啊……”
“这谁都很难料到。”
温鹤绵撇了撇茶碗中的浮沫,小口喝了些,她抿抿唇:“不过伍大人,接下来,您可要将手中的东西看严点了。”
“究根到底,是我治下不严,待到事了,陛下归朝,我自当向陛下请罪。”
伍宗定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温鹤绵把他叫到这来,实际上就无意追究此事,看见对方坚定的神色,她嘴唇张了张,叹气:“之后再说吧。”
朝廷中的关系都牵枝带叶的,伍宗定这么做,有他自己的考虑在里面,否则底下人仗着上官的庇护作威作福,带坏风气。
二人没交谈太久,都还有各自的事要处理。
虽然抓出来一个人,但温鹤绵也没有放松警惕,就担心这只是面上的幌子,背后还有人。
只是目前看不出端倪。
又过了几天,温鹤绵忙完一天事务,正准备休憩之际,终于收到了一份战报。
信封里面夹杂着两张纸,温鹤绵小心取出的同时,有朵干花顺着她的动作滑落了出来,还好反应快,伸手给接住了。
温鹤绵认得这种花,算是北地的一种特产,只在秋冬交际之时生长,凌霜绽放,身怀幽香,即便干了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