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嫩的手腕上,赫然出现两道手术后的刀口疤痕,颜色很浅,但能看的出来,很长。
小孩软糯的声音轻轻响起,“不痛啦,罗康爸爸和傅询爸爸,说我是小小男子汉。”
一一说话慢吞吞的,说完又不好意思的躲到了妈妈身后,悄咪咪的看着苏婉宁。
白露摸了摸他的头,细心的帮他将袖子挽下来,“一一是老邓走的那年怀上的,他没有见过一一。”
“一一也没有见过爸爸,并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但这些年来,老邓的战友们常常来见他,若是没有傅老弟,一一的手怕是废了。”
白露说着,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张欠条,“弟妹,这是我打的欠条,我现在能力有限,但我一定会还的。”
孩子治手的费用很高,但只要能治好,再多钱,白露也愿意用。
丈夫去世了,儿子就是她唯一的念想,是她的命。
但这笔高昂的费用,不能让傅询来承担,这么些年来,他们这些兄弟对家里的照顾已经够多了。
人家有钱是人家的,更何况,傅询还是有家庭的人。
白露看着眼前的苏婉宁,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但是她能看出来,是个好相处的人。
不过这笔钱的数量太多,人家妻子介意……也是应该的,毕竟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嫂子,你不用这样的。”苏婉宁伸手退回了欠条。
在知道他们的身份之后,苏婉宁对他们只有敬重,更多的是对白露的心疼和钦佩。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安然酣睡的女儿,更加清楚作为母亲的不容易,更不说眼前的白露,还是个独自带着孩子生活的单亲妈妈。
“我支持傅徐询的决定,他做的对也做的好。”
欠条上的数额对于苏婉宁来说,并不算什么,能帮到傅询战友的孩子,能做有意义的事情,那这串数字才有它存在的意义。
苏婉宁将阿姨端过来的水果和点心,往小男孩的方向推了推,“你的名字叫一一吗?”
“一一,你好勇敢,你是个当之无愧的男子汉。”
白露最后还是将欠条收了回去,因为傅月歌回来了,她说,她知道这件事情。
钱,是她出的,是不想看见一个对画画有爱好和梦想的小男孩失望,因此并不需要白露偿还。
若是有朝一日,一一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便是最好的报答。
白露带着一一离开时,一一将画送给了傅月歌和苏婉宁,那是一幅绚烂多彩的《朝阳图》。
日出东方红。
苏婉宁在他们离开后,看向了要往房间走的傅月歌,她的步伐看着有些匆忙,更像躲避。
“妈妈。”苏婉宁在傅月歌的身后叫住了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到现在,你们还要瞒着我?”
“不愿意告诉我吗?”
苏婉宁抱着孩子,抿了抿唇,“当初,傅询一直在演戏,你们也陪着他,将我一个人瞒在鼓里。”
“我并不觉得这是保护,反而是隔离在外的伤害。”
苏婉宁想说,她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般脆弱,只是他们都不信。
小时候受的苦,让她身边的这些人,都觉得她太需要呵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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