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忙说:“有!我们只管照着您的话做的!那人忒的不是东西,在我这里白吃了一个多月的饭,我女儿心里也苦呢!每次那人什么时候来,什么时辰走,都记下来的。”
说着话就转头喊她那女儿把册子拿出来,不一会儿,东西就送到上沈川手上,沈川翻开一扫而过,见没问题,最后叫这一家三口在这册上依次按了手印。
这东西自不必呈上公堂,只送到张大人跟前就够,他嘴上继续问:“潘辉现在还过来么?”
老妇道:“好容易才送走的,那人看上隔壁巷的一个姐儿,才叫我们脱了身。”
沈川冷脸一笑,“到了时候,自有他好果子吃的,也算给你们出了这口气,不白帮我做事。”
临走前,又从身上摸出几两银子,给了那姐儿。
那姐儿心说,这才是个有本事厉害的呢,偏不好女色,攀不上去,当真是可惜了。
沈川眼下在张大人跟前儿留了名儿,很说得上话,一来对方与他师傅周旺祖夕年是一个地方出来的,有这份交情在,更主要的,是沈川这人聪明,能力好,可用。
沈川要把潘辉扳下去,自然不可能莽不愣登的就冲去张大人跟前,呈上这份对方为祸的证据。
事情不是这么办的。
兵马司内的人员也有一张复杂的关系网。
潘辉身后的靠山是李典吏,典吏比司吏官儿小一级,却能在人事调动分派事物上管着所有司员。
李典吏在这位置上坐了许多年头,他是京都本地人,而张大人是外地人,三年前才调任过来,是以平素张大人对李典吏还算客气,李典吏心里怎么想法,就没人知道了。
沈川请了周旺祖出面,在春风楼摆了一桌席面,请张大人喝酒。
三人推杯换盏,你来我往,沈川今日意在透露他与谢左郎中家做了亲这事,酒过三巡便笑着说道:“因有一则,我与京中左侍郎中的小姐定了婚事,过不二三月就要办喜事,想请大人来喝杯喜酒,不知大人赏不赏脸?”
张大人连夹菜的筷子也一下顿住,变了个眼色,“你这!哎呀!”他惊呼一声,连忙问,“你与郎中府上有旧交不曾?”
不怪呼人这么问,不然平白无故的,官宦之门庭怎么可能和沈川这样的人结亲。
沈川故作失笑,“不过祖辈与谢府现在的夫人有些关系罢了,能娶他们家女儿,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依旧用了方氏自己扯的那个借口。
张大人哪里知道沈川小小一个巡捕司司员,还有这样关系,此时心中不免又将沈川在心里重新省度了一遍,对他的态度也有了些许微妙变化。
举手就回敬了一杯酒,笑说:“这是你的造化,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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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川目的达到,才转了话题,似无意提起般,说:“前儿出门,街上遇见咱们巡捕司一人,叫做潘辉的,不知道大人认不认得?”
巡捕司里的人多了,张大人自然不可能对下面的小司员各个都认得,但这个潘辉,他还真知道,因他是李典吏的便宜小舅子。
张大人面色不变,慢声说:“却是有些印象的,怎地了?”
沈川半眯着眼睛饮了一口酒,“却也并非我多管闲事,或者说我妒恨同僚。皆因他做了几桩事,委实上不得台面,这人去了织金坊那等地方找乐子,却不将规矩不地道,不给姑娘钱,弄的那里几家子一肚子怨言。恰其中一人与我认得,求到我跟前,将证据都递到了我手上。可如今外头都知道北城兵马司大人您的名声,知道您救了金桂坊一条街人性命,过了这个冬,大人又有考评,这紧要关头,若传出不好听的,叫人抓住打听,恐怕要坏事。我也不敢擅专,只能连忙将东西收下,拿来给大人,随大人处置。”
说罢就将那本记录潘辉嫖宿的本子递了过去。
须臾之间,张大人心思已经千变万化,他眼神下沉,接过册子翻来看。
片刻后说:“我已明白,你放心,这事,我自有理论。”
沈川随即一声叹,举杯敬了一杯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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