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那边,丫鬟凌霜回去就跟谢斐如回了见到沈川的事。
先前在店里,等沈川走后,凌霜就叫店里的伙计出去打听附近发生了什么事情,才知道,原来是有人打人偷孩子跑了,巡捕司正在办案搜查。
既然知道了是沈川办案,就免不了关注。
只是她们都没想到,犯人隔天就抓到了。姜嬷嬷一早使唤跑腿的去听判案,才又知道了真相,原来偷孩子的不是真偷孩子,孩子亲爹才是真正黑了心肝,没人性的那个。
几个人关在屋子里说话。
姜嬷嬷知道最后怎么判的,觉得畅快解恨,说:“咱们这位姑爷,竟真厉害,案子办得又快又好,连我也刮目相看了。”
先前也不知谁嫌弃人出身不好,说一万个配不上她们小姐。
姜嬷嬷看着一旁泡茶的露雪嘴巴里咕哝,心说板上钉钉的事改不了,谁也不能日日愁眉苦脸啊,那不是给她们姑娘添堵吗。
转头又问凌霜,“铺子那头弄得怎么样了?”
谢斐如在京城有两处铺子,皆是她先前的嫁妆,也是她母亲当年的嫁妆,后来她嫁去了青州,鞭长莫及,就管不不上。
谢斐如自不会卖她母亲留给她的东西,现下回了京城,才准备重新料理一番。
想到这个姜嬷嬷忍不住叹气,沈家无甚家业,以后不定都要用她们姑娘的东西过日子,姑娘既是二嫁,嫁的还不是高门第,想那方氏不会再额外置办陪嫁之物,估计是将从青州带回来的物什再用一遍。
凌霜回话说铺子里装点得差不多,看个日子就能开张。
说话间,见谢斐如从里间屋子出来,对凌霜说:“你明日再过去一趟,叫人……”
话一下不知为何停顿住了。
凌霜等了一会儿,疑惑抬头看过去,忍不住开口,“姑娘,叫人做什么?”
却见谢斐如转身,往椅子边走过去,随后挨着轻轻坐下,又说:“算了,你叫裴管事过来见我。”
凌霜点头应下。
谢斐如端起茶盏轻饮了一口,一会儿,冷不丁开口问:“还剩多少日子了?”
姜嬷嬷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问她出嫁的日子,心里眼里不觉一酸,堪堪忍住,回说道:“还有半个月呢。”
半个月,认真算起来就是掰着指头数了,眨眨眼的功夫。
沈川一早与典吏等报备过,到日子要空出里几日来办喜事。
他如今眼见的得重用,偏自己本事又大,对得起那份重用,纵然有那眼酸的,也说不出话来。
沈川在京城中没旁亲戚,拟的宾客名单只有周家一家,三两个朋友,并巡捕司里的一众人,勉强也满满凑了八张桌子。
好悬新宅子摆得下。
冬月一十六,宜出行宜嫁娶的好日子。
天气晴朗,有微风,极好的天气。
周家一家人早过来沈川这里,头几日已经在忙了,宅子里早早黏好了大红窗花喜字,门廊下挂起红灯笼。
屋里桌上大大小小的果盘瓜子点心糖果铺得满是,热水热茶齐备,里间炭火炉子也都烧了起来,热气腾腾,极舒服。
刘氏今日不止带了小女儿周良蕊过来,正好大女儿周禾穗最近不忙,也一同叫了过来,叫她也过来打打下手帮帮忙。
至于酒席,沈川早包给了聚香园的掌厨师傅,那些人一大早就过来,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一阵一阵食物的香气直往外传。
有人有气儿,这宅子哪里还有之前的半分冷清。
刘氏一张脸笑成花,说:“这才像个样儿。”高兴得就跟自己儿子成亲似的。
沈川两辈子头一遭成亲,倒见他并没个紧张样子,与寻常一般无二,早晨起来,还出去晃了一圈。
那些请来帮忙做事的妇人看了暗暗说:“这位沈爷,可见是个有出息的,与那些慌手慌脚的都不一样。”
到了中午,宾客一个接一个上门,道喜声不断,愈发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