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现下的空档,沈川出门往牙行去了一趟,寻了个牙人,将自己的要求交待了一番。他这般置换宅子的,牙人最是喜欢,一回挣两份钱,于是忙不迭应承下来。
出来牙行,路过街边点心铺子,闻见甜腻的果饼子味道,沈川便上前去,各色点心俱要了一些,叫人包了起来,往他师傅家去。
他这段时日成了周家的常客,下人见着他也露笑脸了,沈川熟门熟路进了屋。
他师母刘氏听见动响,从东屋出来,喊他,“川儿来了?快进屋坐。”边努努嘴,“你师傅在上房陪客呢。”
沈川把手里点心塞进刘氏手上,笑嘻嘻道,“买给师妹甜甜嘴的。”撂完这句话不等人说什么,就跑两步往前堂过去。
“这孩子!还讲起这些虚礼来了。”刘氏一旁跺了跺脚,脸上却笑出一朵花。
白日里马家太太就过来与刘氏商讨聘礼下合八字算日子等一干琐事,只是谈得并不太好,刘氏心里已有两分不舒坦但是没说,周旺祖那边依旧留了马显荣吃下午饭。
自然,这马显荣便是周家相定的姑爷。
马家在长兴街上开着一家酱菜铺,算是殷实人家,叫沈川来看,也就这样,比周家还差上不少,他师傅那才叫不显山不露水的,这么多年经营的关系先不说,单那处米油铺子,也是一处稳定的营生。
马显荣中等身板,脸上微微带笑,一副温和懂礼很好说话的模样,沈川看人最先看眼睛,这人绝不是表现出来的这么纯良,真纯良,上辈子也不会把周二姑娘赶回了娘家。
三人谈笑间把盏,各怀心思,沈川比谁都沉得住气,马显荣究竟先露了话头,似不经意一样说道:“闻周伯父旧年与巡捕司的张大人同是兖州军出身,想必也有交情了。”
周旺祖心中一诧,不知马显荣如何知道的这事,面上没表现出来,只笑了笑说:“这可从哪里听来的,连我自己都不大记得,一个营里多少人,就算是一处军营下来的,也是个面子情,人家步步高升,我们也只是羡慕罢了。”
虽是从前是起来把这机会给马显荣的念头,但被沈川说服改了主意,周旺祖最是精明,嘴里立刻换了一套说辞。且因着马显荣的话,心中多少隐隐有些不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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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显荣显然心急了些,毕竟他还不是周家的姑爷,他心里怎会不明白,只是因收到消息进来周旺祖几次去见了张大人,而周旺祖从未对自己这边应承什么,他怎么能不着急,他愿意同周加结亲,本就是为了搭上张大人!
可现在,自己说出这话,周旺祖依旧对他打马虎眼呢,马显荣心中暗恨,少不得忍下。
沈川将人眼中变化的情绪看得清楚,心中冷笑不已。
酒饭毕,马显荣只得先走了。
沈川留了一会儿,与周旺祖两人说话。
“师傅,你女婿心大呢。”沈川笑,把玩着酒盏,“这消息也灵,只是有些心浮了。”
周旺祖又开始吸烟。
沈川懒散坐在椅子,继续上眼药,“师傅您眼睛向来比我们毒,怎么给我师妹挑了这么个表里不一的。”
周旺祖哑着嗓子,“马显荣是有些小心思,倒也算知上进。”
沈川嗤的一声,愈发笑起来,“我怕师傅看走了眼。”
周旺祖使烟杆子往他手臂用力敲打了一下。
正碰到沈川手臂上的伤口,他故意用力“嘶”了一声,“再打,我这胳膊就残废了,哎!我不说您那女婿就是!”
周旺祖才知道他出活儿带了伤回来,好问了几句,正这会儿刘氏过来,刚好听见,一脸心疼他道:“可坏了,早知你手上伤着,怎么还能吃酒!”
沈川哄她道:“师娘莫担心,我心里有数,并未多饮的。”忙着把这茬儿略过,随口转移了话题,“我师妹呢,倒好些日子没见她。”
刘氏道:“在屋里呢,我最近正要拘一拘她的性子,不许她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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