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精神紧绷下的突然冲击,让他在此刻除了发抖和维持生命的呼吸外,再也没了其他力气,连起身也做不到。
傅寒川握着温言喻的手,把人顺势往怀里一带,微微垂首,发烫的额头抵在少年的颈窝处,右手握着少年的手腕搁在身前,左手半环,紧紧将温言喻抱在怀里。
傅寒川耷拉着脑袋,他的体格本就高大,轻轻松松的把温言喻严严实实困在怀里。
男人身上的睡衣早就被水浸湿,黏糊糊的贴在身上,整个人狼狈又疲倦。
但紧绷的神经与满地尚未完全流入下水道的血水,让他显得戾气十足。
如同某种受伤后只剩最后一口气,依旧牢牢护着巢穴的雄兽。
浑身都是尖刺。
随时可以咬下任何敢于侵犯领域之人的头颅。
温言喻还在迷糊,没怎么缓过神来,一头及腰的纯白发丝湿润黏腻。
枯燥的发丝一根根褪去,一层层新发缓慢生长,直到生长至小腿才慢慢停止。
留下的是新生。
浴室内开着取暖设备。
哪怕没穿衣服也并不寒冷。
大脑缓了好半晌,伴随最后一声听不见的响,那层攀附在灵魂上的蛆虫被蓝火彻底烧尽。
窗外冬日暖光在他脸上打下斑驳光影。
温言喻缓缓睁开眸子,往日黯淡灰败早已褪去,一双桃花眼乌黑明亮,眼尾一颗红痣透着些许生气。
浑身酸软无力,温言喻尝试着轻轻动了动手指,没有力气,想开口说两句话,喉咙就像被胶糊住,只能发出沙哑虚弱的呓语。
没有听清温言喻说了什么。
“在呢。”傅寒川胡乱回了一声,下意识把怀中温言喻搂得更紧。
“怎么在浴缸里睡着了?多危险啊,下次,洗,洗澡叫我起来就好,了。”
傅寒川沙哑着声音开口询问,大脑没从惊吓中缓过来,语言系统还是乱的,说话也颠三倒四:“别自己洗,冷,是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