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也早已睡掉了线。
但就算这样松子也只敢叫一次,叫完便闭嘴,都说名字是最短的咒,但要松子说,这样的咒绝对是双向的,要不然他怎么会率先乱了心跳红了耳尖呢。
好厉害的咒。
在抱着原也进入卧室时的松子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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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将原也彻底安顿好后宋其松才看见手机里妈妈发的消息。
其实从开学的时候向蕙就说来见他,但是他刚开学实在忙,再加上他总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妈妈,这件事也便一拖再拖。
向蕙并不是个性格强硬的人,相反,她更加柔和、温顺,也更怯懦和善于逃避。
要不是于麒麟一催再催,视频电话背着妈妈给宋其松打了好多个,宋其松想估计他们这个学期都见不了一面。
见面了对话也是照旧的刻板生硬。
向蕙会牵着弟弟的手叫他,分明是妈妈是大人,但宋其松总会幻视她矮化作一个小孩,反而麒麟一下拔高变作大人,挤着眼睛扑过来叫他哥哥。
宋其松不讨厌弟弟,也不否定妈妈的决定,只是他实在难以忍受妈妈对于他持久的歉意。
他脚下的土壤早已不再潮湿,他也早已顺应妈妈为自己取的名字的寓意那样长作挺拔的树。
他没有什么失望的憎恨的,一切都如此顺理成章理所当然,他理解,更接受。
八岁的宋其松理解,十八岁的宋其松更懂得所谓取舍。
只是妈妈似乎一直困在了潮湿里。
屏幕上妈妈说到:[到家了吗?小心不要感冒哦,如果钱不够可以找妈妈要,在大学要和同学交好,学习也不要太松懈,但是可以适当去玩,多跟朋友一起,不要一个人闷着,也不要跟你爸爸置气。]
隔了很久,直到时针从下午五点转到六点,直到雨势逐渐趋小,向蕙才接着发道。
[有什么事情也都可以给妈妈说的,不要嫌弃妈妈唠叨。]
[松子,大学生活顺利噢。我和弟弟都在你身边,我们都爱你。]
宋其松盯着最后那串字句沉默好久,最后才回到:[好的妈妈,没有嫌弃。]
[我也爱你们。]
耳边原也的呼吸声清浅。
宋其松轻轻去碰他的手,耳边脑海没有响起任何声音,静谧一片,正如他此刻心绪。
他想起今天听见的原也的心声。
那时原也固执地想让他抬眼看他,固执地以为眼睛对眼睛便能传达出一切的情绪。
当时他想的是什么来着?宋其松微微一顿,在如此寂静中他才愿正视自己的情绪,当时他想回答的是——
没有生气,只是有一点点难过。
因为发现妈妈还是如此局促,发现自己依旧无法学会正确相处,意识到自己的莽撞、失误与不安。宋其松讨厌无措,讨厌无序,讨厌不完美甚至会犯下低级错误的自己。
而不敢抬起眼睛只是因为你的眼睛太亮,而我恰好又有一些胆怯。
所以只敢悄悄地、怯怯地,在无人知晓的时候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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