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之前在靖安侯府门外嘀咕说要生个小病吓唬吓唬皇帝,本来只是自娱自乐的玩笑话,但现在么,云清晓寻思着怕是要成真,毕竟他稍微离书海近点就要被书香熏得哪哪都难受,坚持不了半盏茶。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云清晓不慌不忙地念起来。
前两天才被强迫看了这本《论语》的应津亭此时心情愉快了,甚至越听越觉得云清晓声音挺好听。
然而,《学而篇》都还没念完,云清晓的声音就已经飘忽起来,因为体弱而本来就偏苍白的唇色更加惨白,眉间也微微蹙起。
应津亭看着他这神态,寻思着这娇贵的公子哥是又要开始装病了?为了不读书对皇帝装病,也不知道是纯粹胆子大,还是只是不怎么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云清晓头疼得更加厉害了,他在胸闷气短中坚持念完了《学而篇》,然后书一合,看向应津亭,声音发颤:“陛下,臣可能要晕一会儿了。”
闻言,应津亭皱起了眉,然后就见云清晓说到做到地缓缓蹲下身,接着整个人倒在了地上,被他拿在手里的书也跟着掉落在地,云清晓合上眼睛人事不省了。
应津亭:“……”
虽然云二少爷晕得挺似模似样,但晕倒之前还能放低身体避免摔得太厉害,这么娴熟,应津亭还是觉得他在装晕。
于是应津亭平静地起身,走到云清晓身边半蹲下来。
看着云清晓即便“晕”了也还是微蹙的眉头,应津亭想了想,伸出手掐住了云清晓的脸颊,用了点力道。
然而云清晓白皙的脸颊都被掐出两道红印子来了,人也没醒。
应津亭微微一顿,松开手,换成两根手指贴到了云清晓脖颈间的脉搏上,最后得出结论——好像是真晕了。
这么弱?
念书都能念晕过去,难怪不学无术只能当纨绔了。
应津亭先前被系统强制看《论语》那次还以为云清晓就是装头疼,现在看来居然是真的。
刚才云清晓也不是在装难受,相反他应该还克制了一会儿,强压了难受的那些症状,直到实在压不下去了,再真切地晕给非要他念书的皇帝看。
可惜皇帝本人的良心没那么容易受到谴责,胆量也没那么容易被惊吓到。
应津亭又戳了戳云清晓的脸颊,然后就把人扔地上不管,不叫宫人也不传唤太医,他自己坐回了桌案后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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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晓出口的言语如同谶语,总是以应津亭无法抗拒的方式报应过来,应津亭也拿捏不准这个满口散漫的公子哥接下来会说什么、说的那句话又会变成系统强加他身的“任务”……
所以应津亭想试试,眼下他无意间害云清晓晕厥却不管不顾,系统会不会给他什么强制的惩处。
不过当然,靖安侯府的二少爷若是真在他琅玕殿出了事,应付起来也麻烦,所以如果云清晓真这么突兀地有性命之危,应津亭不可能束手看着。但应津亭觉得云清晓大概晕一会儿就会自己醒,这公子哥久病成医,不至于为了跟他置气就伤及自身安危。
应津亭看着时辰,果不其然,云清晓晕了估摸半个时辰,就悠悠转醒过来——醒过来时状态居然挺好,不像是晕了一场,倒像是睡了个好觉似的,从地上坐起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还反应慢吞吞地掩嘴打了个哈欠。
就是地砖太硬,这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显然睡得并不习惯,还自己给自己捶了捶胳膊腿。
“云侍卫睡得可好啊?”应津亭语气凉凉的。
云清晓刚睡醒时总是有些懵,反应便慢,听到应津亭的声音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进了宫、反应过来“睡”过去之前发生了什么。
而他现在是从地板上起来的,也就意味着——这脏心肝的皇帝看着他晕倒,什么都没管!不叫太医,那哪怕叫太监把他抬出去呢!就这么看着他倒在地上,都不嫌碍眼的吗……
云清晓实在领略不到应津亭这个皇帝的行事逻辑,只能一边起身、整理衣服拍拍灰,一边在心里扎应津亭的小人。
然后他又捡起地上的《论语》,恭恭敬敬放回桌案上:“陛下,臣看书久了便头晕目眩甚至会昏厥,您方才也见着了,臣当真没有欺君。敢问陛下,臣晕了多久?”
应津亭扯了下唇角:“不久,正好到了可以用午膳的时间了而已。”
闻言,云清晓从善如流:“是吗,那臣这便去外面让宫人传膳吧!”
应津亭可有可无点了下头。
云清晓转身往外走,本分老实的脸色一拉,仗着离得远了就开始习惯性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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