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头鸟鸣,兰溢泽乐颠颠的躺在王府的摇椅上,兰溪前几天给他做了件入秋的罩衫,惹得他心头欢快。王爷这段时间又在升龙宫,不会经常耳提面命自己,他乐得清闲自在。
“扑棱棱。”几只鸽子陆续从院外飞了进来,落在他眼前的树枝上。兰溢泽眼皮一眨,从摇椅上跳了下来。
“啧,来新任务了。”嘟囔着,兰溢泽从鸽子腿上的竹筒里挨个寻一遍,找出两封信,拼凑在一块念道。
“天渐冷,当暖炉添香。”
“宜理书二三、宜开窗、宜下棋。”
兰溢泽略一思忖,拿着纸条进了朗寅释的思行斋。如果没记错的话,朗寅释一般只把暖炉放在书房。
“暖炉添香。”兰溢泽面对着暖炉添置香料的小门站着。
“宜理书二三。”抬起头,正对着思行斋里若干排书架其中的一列,二三两层,摆放的都是历史书籍,什么阴谋史、剿灭叛军,平定藩乱、飞将军之类的。
“宜开窗。”扭头扫视,此处唯一一扇窗正位于右侧。
“宜下棋。”站在原地,环视四周,朗寅释精通围棋,而此时旁边的卧榻上,却摆放着一盘象棋。
兰溢泽念叨着,突然就明白了。他将纸条撕了,匆忙出了屋子。
兰溪正在院子的水井边和浣衣的侍女说话,见兰溢泽形色匆匆,不由看了过来。
“我有事情,出去一趟。”兰溢泽满脸认真,向兰溪示意道,“晚上不回来了。”
京城东市,一个身形矫健的女子走进了逍遥仙酒楼。
“哟,姑娘,这是要打尖儿还是住店呀?现在还没到饭点呢,要不给您来壶茶?”小二一甩抹布,上下打量着这年轻女子,看身形是个练家子,他客客气气道。
“我找你们老板。”女子冷冷道,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不知这女子意图,小二犹豫的回头看了下,“掌柜的。”角落里头正拨着算盘的老板闻声挑起了眉毛,他长得一张红润的圆脸,矮胖身材,穿着一件略显油腻的元宝纹马褂,看起来既和气又精明,短眉毛圆眼睛,典型的中年生意人长相。
“这位姑娘,有何贵干哪?”老板和气道。
女子走近老板的柜台,冰冷的眼睛直视他,张了张嘴唇。“我找你们大老板。”
老板一双圆眼珠子提溜一转,自如道,“我就是呀,姑娘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了。”
女子神色面如霜雪,冷声道,“我打听了许久,整个京城,最早放出凤栖阁消息的就是你们家。我手上有重要的信息,要告诉你们老板,错过了时机,你怕是负不了责。”
圆脸老板脸上的笑意僵住了,他左右瞥了几眼,这个点,酒楼人不多,稀稀拉拉的散客坐得很远。老板眯了眼睛,像尊弥勒佛般打哈哈道,“这逍遥仙开了也快十年了,谁人不认得我孙胖子这张脸?我看姑娘你眼生,也不像本地人,你要是来吃饭住店呢,我们欢迎,要是过来挑事的话,那我就只有送客了。”
那女子毫无畏惧道,“我只写一个字,对了,你便帮我找一个人,错了,我立刻就走。”说着,她拿起柜台上的毛笔,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字。
圆脸老板纠起了眉头,扭头一看,神色大变。他忙用手擦掉了水珠,向小二使了眼色,低声道,“姑娘,随我来。”
说着,推开柜台后头的房间的门帘,先行进去了。
内室是接待贵重宾客的,不仅掩人耳目,还有个后门。圆脸老板盯着女子看了一会儿,见她似乎并无敌意,便直截了当道:“说罢,你要找谁。”
京城盯上逍遥仙的人不少,但大多不知底细,这个女子来路不明,且这么直接的找上门,他心中不免惊异。孙掌柜已然做好准备,若这女子意图不祥,今日就让她有来无回。
“我要找一个男人。”女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根银色凤翎。“此先,有个男子找到我,让我帮他办些事情。事成之后,他给了我这根凤翎,让日后凭此和他接头。”
“我到处打听,才知道这根凤翎的意思。在京城,能找上我的人不多,若我猜的不错,背后之人就该是他。方才看你的神态,更验证了这点。”
孙掌柜原是抱臂立着,见了凤翎脸色顿时舒缓不少,却仍有些怀疑:“听你的意思,也是为主人办事的?”
“不错。”那女子肯定道,“凭我个人的力量,联系不上他,所以才来找你们。我有一个很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他,并且,一定要亲自告诉他。”
孙掌柜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挠了挠油亮的脑门。在屋里来回走动思虑着,半晌,终是下了决心说道,“好吧,那我且信你一次,明日午后你来听消息,自然会告诉你约见的时间地点,你可不要耍什么花招,在这京城地界上,我孙胖子逮个阿猫阿狗,易如反掌。”
女子没有被威胁吓到,反倒显得有几分欣喜,她痛快的应下,转身出了逍遥仙。
孙掌柜神色凝重,拿了个白瓷碗,放上二楼最西面房间的窗台。他自己也就在房间坐着。不到一炷香时间,窗台边发出轻微的声响,一个黑影出现在房间里。
“孙掌柜,这么急的召唤,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