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姓顾,可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又不是夫家没了,回来再主事,名不正,言不顺。再说以前便也罢了,培风和寒竹到底没成家。可现在不一样了,寒竹结了婚,培风也娶了妻。顾家的女主人只能有一个。而这一个该是培风的女人。”
顾清如理智又清醒。她刚才只是悲痛父亲的骤然离世,心疼兄弟不幸遭遇。但她始终拎得清。眼下的顾家,他们不能内讧,只能统一战线,一致对外。
否则,这里他们家老爷子一走,几个子女之间就为了争夺家产闹得鸡飞狗跳,分崩离析。被其他人看足了笑话?他们顾家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顾清如可不是顾菲儿那样不求德行与品格的女人。她还要自己行得正坐得端的底气呢。她更要顾家在世家大族面前不再蒙羞和跌份儿。
所以,在顾菲儿与宁微之间,她必须选择后者。
她语气顿了顿,又说,“眼下,她多少还能扛事儿。我也正好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若是老爷子的丧事她办好了,家里的公司和产业,我也能放心交给她。
“若是眼前这事她办不好,那也是她自身的问题,家里的一切她正好没了沾手的机会。到时候便也怨不到我这个大姑姐的头上。而我也不担这恶名。”
周管家自然明白顾清如的清醒头脑和精明世故,“可不是您这话。”
顾清如长舒一口气,“我只希望培风这一次没看走眼,当真娶了一个贤内助回来。否则,这顾家便也不再是以前的顾家了。”
下午的时候,鹿子初把费明泽送到了机场。他拖了又拖,还是该回去。
鹿子初十分恋恋不舍,在候机大厅里,与他抱了又抱。
费明泽也没心思回英国,他不仅担心顾家的事,担心卓不凡,更担心鹿子初。但他也知道自己非去不可。
他自从得知了卓不凡得了肝癌以后,身上的担子更重了。若是说以前只是为了事业,为了理想。为了整个人类那个太过宏大的目标。
而眼下,他为的是他的好兄弟,卓不凡了。
费明泽知道,哪怕做了肝脏移植,卓不凡也有复发或者转移的可能。
他等不起。
真的等不起。
其实,世界上又有多少人,等得起呢?
他只是看不到而已。
费明泽沉声说,“可能,我要毕业后才会回来。子初,我觉得——”
鹿子初伸手捂住了他的口,“你的心事,我知道。不必多说。你都是为了卓不凡,更加为了世上的芸芸众生。”
费明泽捉住他的手,在唇边亲了亲,“平日里,你也不要太忙。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
鹿子初不停点头,“我去看你。尽量一个月一次。”
“别来回折腾了。我担心你真是去了。我也腾不出时间来陪你。还要你空跑一次。”
“去了,哪怕看不到你的人。可距离你近一些,也是好的。”
登机的广播已经开始了,鹿子初只能放人。
费明泽放开他,把他往前推了推,“去吧。”
“你先去。我看着你走。”
费明泽只能前去登机。
鹿子初看着他远去,身影没入人潮里。
他的心神有些恍惚,似乎觉得,他一去不回一样。
很快,他又埋怨自己总是想一些不吉利的东西。
回程的时候,鹿子初拿出手机,看到网上已经开始说起来顾家的八卦。
这也难以避免的,毕竟顾湘泉可是商界大佬,顾培风也是业界新秀。两个人同时发生意外,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