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子初坐了好大一会儿,才把药原路放好,然后下楼交给杜若飞。
然后,提着行李箱,搭了黄家的顺风车,去了机场。
同行的还有顾寒竹。两个人来的时候还有说有笑,回去的时候都是满怀心事,情绪低落。
鹿子初因为旷工一天,行为恶劣,被楚兰西在周二当成典型,在晨会上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若是平时,鹿子初免不了窝一肚子火气,可是原本就心情不好,楚兰西耳提面命的时候,他神游天外,丝毫没有入心,也就没有受刑的感觉。
晚上的时候,他走出公司大门已经繁星满天,华灯初上。整个人有些恍惚。
鹿子初没有回家,他来到了杜青峰的公寓。
杜青峰在家,一打开门一双通红的眼睛迎面而来。他面容憔悴,整个人十分邋遢。看到是鹿子初以后,让开了门。
鹿子初进来,看到他这个模样,应该是已经知道了桃桃的不幸,“你已经知道了?”
“嗯。”杜青峰声音沙哑,“昨天下午,桃桃她妈打来电话,骂了我一顿。”
“她为什么骂你?”
“她可能是以为我现在今非昔比了,一朝翻身,从个屌丝成为了人们口中所谓的成功人士,就看不上桃桃,把她甩了。她想不开才做了傻事。”
“做了傻事?”鹿子初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不对。
一点儿都不对。
桃桃根本就不是被杜青峰甩了,她是傍上了大款,把杜青峰甩了。上次见面的时候她还做着成为有钱人家富太太的美梦,这样一个人会想不开?
可是,那天夜里,桃桃的确是突然从路边跑到了马路中央,这才导致了她成为了自己车下的亡魂。
鹿子初心里突突直跳,“你还知道了什么?”
“我只是听桃桃妈说,法医解剖了她的尸体,身体里有安定的成分。可能是这个导致了她的行为失常,或者是出现了幻觉。”
鹿子初突然在大夏天觉得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半天后,他说,“杜青峰,你知道那个肇事者是谁吗?”
“嗯,听说了。是费家的人。”
“不——不是。”鹿子初说,“不是费明泽,是我。”
“你?”杜青峰豁然抬头看他,“是你?”
鹿子初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杜青峰看着他,一瞬间很激动,又一瞬间他心死如灰,他努力了很久,都手足无措,最后用尽全部力气吼了出来,却只有口型,而没有声音。他翻来覆去,又说了好几次,鹿子初终于听清楚了。
“为什么——为什么呀?你为什么?桃桃她只是任性了些,你……你……有什么事,也是冲着我来。”
鹿子初的声音贴着地面发出来的,“你以为是我?”
杜青峰质问,“难道不是吗?”
“你在心里,就是这么看我的?光明正大的不玩,我玩阴的?”鹿子初被人误解,尤其是被这个自己对他还是有知遇之恩的杜青峰误解,忍不住有一片真心喂了狗的不甘与愤恨,“杜青峰,我若是恨你或者是桃桃,大可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把你们送到局子里,让你们不仅把牢底坐穿,还赔到倾家荡产。
“我年轻貌美,名校毕业,百亿身家,前程似锦的一个人犯得着玩阴的,让自己不惜背负杀人的罪名?你扪心自问,你们两个人,配吗?!”
鹿子初的话,掷地有声,且有理有据,此话一出,杜青峰立刻不吭声了。
被人误解,鹿子初什么心思都淡了,立刻从沙发上起身,“我今天就不该来。”
说完,他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