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曜心里存了一个疑惑的影儿。
但此时此刻,能不能上路才是头等紧要的大事。
四个人一脸严肃地围着爆胎停摆的车。
魏至臻把后备箱的修理工具抖落了一地,满头大汗却找不出来一块能补胎的胶条,那双桃花眼明明灭灭,“怎么回事,我记得我带了啊!”
休伯克半蹲着帮忙,尽量往好了想。
“虽然少,但应该会有别的车经过吧?”
他记得去年来的时候曾经遇上过偶然路过的车。
魏至臻拿眼飞他,“那至少也要等上个一年半载。”
“等车来了,刚好给咱们几个风干的骨头装一盒一起拉回去。”
“如果有车经过最好,”余曜不断刷新着手机,面朝着记忆中信号基站的方向,“或者能打通电话也行。”这样就能叫到人。
这两个方案都可行。
就是实现起来都有点难度。
祁望霄看了看自己同样信号打叉的显示栏,暗暗在心里记下了随身携带卫星电话的必要性。
但现在就能联系上人才是最要紧的。
后备箱的物资够他们在这里露宿多久,一天,两天?祁望霄觉得赵威明倒也不至于在他们失联两天后还能心大的不来找人。
可谁又能保证,他们在这一两天里不会遇上任何意外?
祁望霄略略蹙眉的视线在少年蒙着纱布的后脑勺上顿了顿,垂下眼,刚好错过余曜向他腰间投来的担忧目光。
也不知道草原上有没有狼?
余曜略过眼前一望无际的苍绿色厚重草原,心沉甸甸之际,鬼使神差地想到了自己曾经刷到过的荒野求生纪录片。
魏至臻也想到了这点,不自觉摸了摸自己后腰上早年间被野兽爪子抓出的伤,“这一片周围可不是随便就能露营的地方。”
四个人都意识到了处境的危险性。
时间就是生命,他们绝不能再等下去。
“你们俩就在这儿待着!”
魏至臻站起身,扯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机油,“我和休伯克身体状况最好,对周围的情况也最熟悉,我们沿着公路往回走一段,看看能不能在路上找到点信号。”
这确实是当前最好的解决方案。
享受病号待遇的余曜和祁望霄点了点头,站在车边目送着两个队友的背影逐渐变小再消失在道路尽头。
少了两个大活人,铺面沙砾的公路一下安静下来,宛如苍绿草原上镶嵌的唯一带状孤岛,阵阵凉风也从草丛里窸窸窣窣地钻出来,一阵低过一阵。向来不舍昼夜的时间在这里也如蜂蜜般缓慢流淌。
余曜出了一会儿神,把同样沉默的祁望霄扶到了后排座位上,自己也跟着钻进去。
“二哥,”少年收敛着碰到对方膝盖的腿,想了又想,眉梢微折,认真提问。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最近的运气有点太过糟糕?”
祁望霄挑挑眉,温温笑着,“你是说你冲浪被卷走,还是说攀岩摔下来,亦或者是昨天夜里的飞机出事和今天的汽车爆胎?”
余曜:……这人怎么能当面拆台呢。
“都不是。”
他被逗得噗嗤一笑,随即正色,“被浪卷走和摔下岩壁本来就是比赛里极有可能发生的意外,但飞机事故和野外爆胎加合起来还是有点罕见的。”
“如果再加上异常天气导致的赛季提前和赛道塌方,”余曜沉吟着,“这已经不能用一句巧合就能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