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乱成了一锅粥。
桂嬷嬷吓得肝胆俱裂,生怕福晋有个好歹,那她可真是哭都没眼泪了。
她这一辈子,亲生孩子都没喝过她一口奶,从福晋出生那天起就一心扑在她身上的。
可以说这一生的荣辱,都系于福晋一身,福晋比她自个儿的命还重要。
“福晋一定不会出事的,”她这么对珍珠说着,却是说给自己听的。
珍珠沉默不语,叫刘得住去把守在李氏那边的太医给抢了过来。
太医顶着寒风赶过来,桂嬷嬷这才放下一半心。
福晋醒来的时候,房间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手足都是无力的状态,甚至连嗓子都干的说不出话来。
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是不是病入膏肓了。
不然正院不说桂嬷嬷,就是珍珠也不会手足无措到不在房里留个人。
回想起这一生,少时富足,出嫁时风光,倒也不算遗憾。
嫁给四爷,一开始时,也是有过你侬我侬的好日子的。
那时候他不会初一十五再来,而是一个月大半都在她这里的。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大概是她肚子不争气,一年都没怀上孩子后。
也许是宋氏怀上孩子却淋了一场雨,小产了之后。
又或许是李氏被她罚跪一下午,把快三个月的孩子掉了之后。
这些是她的错吗?
她觉得不是。
在寻常人家,主母没有孩子,侍妾怎么能先怀孕呢?
她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孩子着想罢了。
福晋回想了一阵,并不觉得后悔,只是可惜自己这辈子都没留个后。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流到了乌黑的发缝里。
桂嬷嬷端着一碗燕窝进来,看她默默哭泣,惊呼:“哎哟,我的福晋唉,这时候可不兴哭啊!”
福晋回过神了,问:“嬷嬷,我是怎么了?”
“福晋,您有了!”桂嬷嬷一说起这个词,就喜笑颜开。
福晋愣了一下问:“有什么了?”
“当然是有孕了呀!”桂嬷嬷嘴巴都没合拢,拿着燕窝一口口喂福晋喝。
福晋还想再问,被一口接一口的燕窝给堵住了嘴巴。
她也有点饿了,干脆放弃抵抗,先吃饱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