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川赖自认为在来前已经做好充足的准备,很显然,他的准备还是做少了。
等他无意识地维持一个奇怪的姿势跑到卫生间时,才在某个刚上完厕所的队友惊诧诡异的目光中逐渐反应过来。
他在跑什么,他现在是他哥啊。
队友隔着镜子和他相望,僵硬地都不敢转身:“及,及川前辈,肚肚肚子不舒服吗?”
及川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型正常,妆容正常,眼镜正常,姿势不太正常。
他松开拎着衣肩的手,沉思一瞬:
他可能一不小心崩塌了他哥在队员心中伟岸的形象……
算了,反正都是‘及川彻’的事情,跟他及川赖有什么关系。
及川赖摆头示意自己没事,若无其事地转身往回走。
身后的岩泉一正好追上来,表情茫然:“刚才怎么了?怎么跑这么急?”
及川赖看了眼身后不远处,盥洗台前的队员正好奇地竖着耳朵偷听。
岩泉一无语,直接把及川赖带到走廊另一边的角落:“你认识乌野那群人?”
“认识。”可能还算很熟。
岩泉一揉揉眉心,拳头已经开始痒了:“垃圾川真是,连亲弟弟在学校和谁认识都不知道。”
及川赖陈述事实:“小岩哥,我的事情向来是你比我哥知道的多。”虽然听起来荒谬,但确实是这样。岩泉一还会时不时关心他的生活状况,而及川彻只会关心他的生活费够不够用,够用的话就抢一点走。
场馆内的练球声越来越热闹,比赛马上开始,他们得回去了。
“问题不大。”及川赖转身往回走,“他们现在不可能认出我的。”
队友都能骗到,更何况对手呢。
“那就好。”岩泉一放下半颗心,不过现在比较重要的是稳定好及川赖的情绪,调整一下状态:“你哥哥我回头帮你教训,小赖你别太生气。”
及川赖脚步不停,回头,表情认真:“哥哥?什么哥哥?我不是独生子吗?”
岩泉一:“……”
很稳定的情绪,完全放心了。
几公里外仍在等待医生叫号的及川彻:“阿嚏!”
体育馆内,两支队伍的热身正进行地如火如荼。
乌野显然没有把刚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只是感叹一句‘青叶城西不愧是强校连球员包容性都这么强’,就开始投入到自己的热身活动中。
及川赖远远扫过去。
乌野来的人并不多,大部分都是熟面孔,包括开学那天在社团招新摆摊的两位学长。他对照位置表简单认识一下,那位寸头叫田中龙之介,打主攻手的位置,另一个矮个子是叫作西谷夕的自由人。
青叶城西的教练一眼看见走过来的人,响亮地吹哨:“及川彻,愣着干什么!不做准备活动就上场是准备再瘸一次腿吗?”
及川赖这才收回视线,自己寻了个远离人群的角落。
换好队服的岩泉一很快也来了,停在及川赖身边和他一起做拉伸:“一会场上喊话的时候记得叫我名字,你哥平常叫我的时候可能有点恶心,你稍微克服一下。”
及川赖熟练地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初步的拉伸做完,队内球员进行击球热身。
及川赖顶替的是他哥二传手的位置,走到网侧开始进行同队伍的第一次磨合。
自从国中退社后,他差不多有两年的空窗期。虽然平常也时不时被他哥带着去市里的体育馆练球,但训练量还是远远比不上一直在队伍里训练的这群人。
在此之前的一周,及川彻每天晚上都要拉着他到院子里练手感,事实证明,区区两年的空窗期对他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影响。
掌心和熟悉的软皮革摩擦,蔓延出无形的牵引线,每一次托出的击打感都能反弹至全身,舒畅感遍布每一个细胞。
“哈!”“哈!”“哈!”
攻手排着队伍起跳击球,及川赖仔细观察每一个人的动作细节。
身后的教练拧起眉,问旁边的领队:“及川今天怎么回事,感觉精气神不高啊?”
领队眯着眼睛观察:“是有点没精神。先观察几轮吧,如果是腿伤的原因就早点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