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到下午,及川赖还是没忍住埋头倒下去,一觉醒来教室里早就没人了。
看一眼时间,放学的铃声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前的事情。
他去冲了一把脸,回来拿上包。
教学楼里寂若无人,及川赖昏昏沉沉地下楼,眼一抬,差点被楼梯口杵着的人吓了一跳。
不远处的墙角,一个熟悉的橘色脑袋探了出来,用在场的人都能听见的音量给前头的人鼓劲:“加油!kgym,道歉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道歉?谁?影山飞雄啊?
影山飞雄会道歉?
及川赖的瞌睡一下子全飞了,注意力全在面前这个浑身散发阴暗气息的少年身上。
后者似乎是不情愿极了,双手插兜,撇着的嘴可以挂一只保温杯,一双眼睛左瞥右瞄,转了一大圈,就是不看他。
“kgym!”日向翔阳在后面恨铁不成钢,“我们蹲了半个小时才蹲到人,不就是年少轻狂指着人家鼻子骂了几句吗!道歉得到原谅不就好了吗!我想打排球啊!!”
“吵死了,我知道的啊!”影山飞雄忿忿回头,就差气得跺脚,半个脑袋羞得涨红,然后恶狠狠地回头,目光咻一下飞向及川赖。
及川赖感觉自己的脑门像是被飞矢刺了几刀,冷飕飕的。
影山飞雄顶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嘴里像是在挤牙膏,硬挤:“对,对对,对不……”
半天‘对’不出来个什么东西,然后放弃:“反正我就是没有做错!”
日向翔阳崩溃:“我们刚才说好的不是这样的啊!!”
及川赖也无语。
影山这个糟糕的性格怎么这么多年都没有改回来。
末班车马上就要到了,他抬头问两人:“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日向翔阳一愣,从墙后走出来:“我们想邀请你加入排球社。”
“抱歉,我不想加社团。”及川赖也拒绝得干脆,低头走完最后一节楼梯,从两人中间穿过去,“我回家比较着急,先走了。”
走出去没几步,有人追上来得更快。
刚才还死犟着一张嘴的人眨眼间就闪现在面前,看向他的眼神满是复杂的情绪。
及川赖被堵了路,只好停下来,深吸一口气,双手抱胸看他:“?”
影山飞雄盯着他,好半晌没说话。
终于在两人诡异的氛围即将达到临界点时,影山飞雄先开口了:“你到底为什么放弃排球?”
及川赖张了张嘴,又被他打断:“别拿你那些编出来的借口骗人,你把金田一他们当傻子,把我也当傻子吗?”
别这么说金田一,起码人家情商比你高多了。
及川赖忍不住腹诽。
不过当下的情景他太熟悉了。当年也是这个节奏,下一步,影山差不多就要重现国中那场对他单方面的骂战了。
他回头寻求橘子头的解围,视线里出现的却是另一张陌生的脸。
来人一头银发,左眼眼尾的泪痣漂亮得瞩目,声音像风拂过一样温柔,“呀,这是在干什么呢?”
三人齐齐一愣。
日向翔阳立马奔过来:“菅原桑!!”
“喏。”菅原孝支拍拍他的脑袋,顺手把臂弯里的排球递给日向翔阳玩,然后才走到两人面前,“我正好路过,一眼就看见你们了。”
他脸上的笑意淡淡:“你们在干什么呢?”
原本还一副气头上的影山飞雄瞬间收了声,嘀嘀咕咕:“没什么。”
能让影山这么听话的人,很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