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莹得知信阳侯的结局,心情十分愉悦。
——这就是和她作对的下场,这就是跟随讨好宋瑶,作践她弟弟宋清诚的下场!
与此同时,她心里泛起了一丝波澜。她很感激萧天湛为她做的一切,但她觉得消受不起!
她可能治好萧天湛的病,按理来说,无论萧天湛为她做了什么,她都能受着。只是,中间掺杂了一个情字,便什么也不自在起来。
又兴奋又别扭。
不知在什么时候,心已经丢了。以为自己能够迷途知返,却已然泥足深陷。
“姐姐,你怎么了?”
宋清诚还住在睿王府,他看见宋清莹听到信阳侯的消息开心了一下之后,忽然变得沉默。
她,怎么了?
宋清莹也想问自己,她怎么了?当初鼓足勇气,却被小小的挫折击回。就此放手也算潇洒,她却偏偏藕断丝连。
剪不断,理还乱。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姐姐,你怎么了?”见宋清莹继续神游,宋清诚有些担心。
宋清莹听见了宋清诚的问话,却一不小心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由有些羞赧,她轻轻摇头,“姐姐没事。对了,明日该执行吴明远的处罚了。你不必担心,任何结果都有姐姐担着,不用紧张。”
她忽然想起这件事。吴明远休养三天——信阳侯弹劾她是第一天,萧天湛反击是第二天,今天则是第三天了。
今天一,明日辰时,由宋清诚执行吴明远最后的惩罚。
她曾告诉过宋清诚,尽量不伤人性命。他虽可百步穿杨,但总归还是个孩子。哪里能保证指哪打哪儿,没有失误。宋清莹不想宋清诚紧张,压力太大,所以这样安慰他。
人命关天,但对宋清莹来说,还是弟弟更重要。人有亲疏远近,何况,都说三岁看老,吴明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死,就死了吧。
“嗯。”宋清诚点头应下。他现在十四岁,已有了成人的雏形。不过,还有些青涩而已。
“王妃,忠武侯,忠武侯夫人求见。”风裳进来禀报。
“他们来做什么?”宋清莹秀眉轻蹙,她嫁来睿王府之后,和娘家忠武侯府甚少联系。她不怨忠武侯的某些做法,但心里到底有了疙瘩。和忠武侯夫人又素有嫌隙,于是,干脆形同陌路。
“奴婢不知。”风裳是宋清莹嫁过来之后才跟在宋清莹身边的,对其中隐情并不清楚。只是知道忠武侯府是宋清莹的娘家,忠武侯上门拜访,她便过来传话了。
“请他们去正厅。”宋清莹沉吟道。然后对宋清诚说:“你且在这里休息。”前来之人有忠武侯夫人,容不得她不谨慎。
宋清诚向来聪慧懂事,他甚至猜到了忠武侯夫人和他爹爹前来所为何事。只见他点头,对宋清莹说:“弟弟明白。”
他不会让宋清莹为难,也不愿辜负宋清莹一番好意。
宋清莹收拾打扮一番,才去了漪澜院正厅。
“见过爹爹,不知爹爹前来,所为何事?”宋清莹开门见山,将忠武侯夫人忽视了个彻底。
忠武侯夫人名义上是她的母亲,但她现在是王妃。天地君亲师,君排在亲的前面。忠武侯夫人该向她见礼的,只是涉及孝道,宋清莹不好强求。否则,事情闹大了,也只是损人不利己。
但即便如此,忠武侯夫人也被气的不轻。这般明目张胆的不将她放在眼里,实在欺人太甚!
忠武侯宋谭池脸色不虞,“诚儿呢?”他是为嫡子宋清诚而来。
宋清莹心里一紧,打起精气神,谨慎应对:“弟弟他跟着王爷出去了。”
她一直注意着宋谭池的反应,发现在她说到“王爷”这个词的时候,宋谭池面部肌肉一抖,非常生气的样子。
萧天湛是怎么得罪了宋谭池?宋清莹有些好奇。
“荒谬!诚儿是我忠武侯府的人,跟着睿王四处行走像什么样子!”宋谭池怒声说道,“你,赶紧将诚儿找回来,老夫要带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