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绥想了想,关于姜既月信息的唯一来源居然是网络,他现在连人家微信都没有,实在是气不过,给小狗套上绳子打算出门跑步散心。
咩咩并没有很想在大冷天出去,倔犟地拧着头,无声反抗着。
“你也气我是吧。”陆绥停下脚步,喘着粗气。
圆溜溜的眼睛透着傻气:“呜呜──”
“和你主人一个德行。”
说罢就调转狗绳回家了,怎么着这无妄之火也不该烧到小狗身上。
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他略带惭愧地摸了摸狗头。
回到家就打电话给那个男人。
“追人受挫了?”对方好奇道。
“发现喜欢她的不止我一个,而且她还和别人拍照片。”陆绥语气低落。
许羡阳坏笑道:“写字画画你是我师父,感情这事你得叫我师祖。”确实叫祖师爷也没什么毛病,陆绥当家庭老师的那年就看他换了数任女友,甚至女友之间的关系也都不错,令他大为震撼。
“可有破解之法?”陆绥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他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她对你没感觉?”
陆绥本来有这个自信,但如今他也拿不准:“可能。”
许羡阳倒是稀奇,调侃他道:“不能吧陆教授魅力不比当年啊?”
“说正事。”
“如果她对你有感觉,那你就当个热水器,忽冷忽热,欲擒故纵不用多说了吧。”
陆绥挂了电话,没给许羡阳继续发挥的余地,既然是他要追人就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但是逼得太紧也许就过犹不及了,以退为进不失为一个好计策,按灭手机屏幕,不去看关于她们的信息,眼不见心不烦。
姜既月一下飞机就直奔家里,只想卸下疲惫和行李瘫倒在床上。
家里很干净,丝毫没有小狗捣蛋的痕迹,这还得感谢陆绥,如果不是他自己的沙发也许难逃狗爪,她一边想着一边昏睡过去,陷进自己柔软的大床。
她睡了整整十三个小时,醒来已经是中午了,早餐简单地吃了一个蓝莓贝果,匆匆赶去学校。
姜既月打算拜访自己的教授廖老头。
初至美院你会被巨型博物馆所吸引,现代化的线条,底色却是乡土的深沉。
山水树影,酿绿藏光,整体色调都是统一的灰黑暗色。
走进校园的深处你总会发现跳跃的涂鸦,奇异的艺术装置,以及角落处充满人文主义关怀的小惊喜。
这个时间点他一般都会呆在工坊,手院的工作室都扎堆在这片竹林后面,陶瓷工坊的土窑还冒着烟,空间交错之中便来到了漆艺工作室,大有一种隐隐于市的错觉。
一打开门就是熟悉的味道,廖教授正戴着眼镜观察每位同学的作品,注意到她的到来,他笑着说一句:“你去办公室等我吧。”
这种尴尬介绍学姐的行为他是打死也做不出来的,姜既月深知老师的秉性笑了笑走去了办公室,她倒是挺想见见学弟学妹的。
“你来啦怎么不和我打声招呼,万一我不在呢?”廖听澜皱了皱眉头,摸摸自己的帽子,这是他的应对尴尬的习惯性动作。
姜既月回答道:“下次一定打招呼,这次来就是想知道,你和沈老关系到底怎么样?”单刀直入。
她深知老师平时回消息回得很慢,便直接过来了。
廖听澜闻言一愣,眼神闪躲着,脸色一沉,转而恢复了原本的神色。既然学生问出口想必也是见过了。
他哑着嗓子回答道:“沈溪陵是我师父,当年他想要我留下来当传承人,终究是我辜负了。”
姜既月知道了前因后果,当年老师在沈老门下学艺,刚好美院扩招他便放弃了在那儿当继承人的机会,实在是辜负了师父的苦心。
“沈老看着很康健呢。”姜既月笑着说,算是开解廖老头。
廖听澜眼神闪过光:“有机会的话你帮为师尽尽孝,我也没脸在面对师父他老人家了。”
姜既月把从古镇拍得漆器给廖听澜看,包括了那个耄耋老人。
廖听澜看着沈老的样子眼眶都红了,姜既月不打算继续看他老师悔恨的泪水,赶忙告辞。
姜既月久违地在校园里漫步,经过教学楼时,学生们都下课了,一窝蜂地赶去食堂。
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姜既月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