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风一时间没有给出回答。
在他的记忆里,除开奶奶和萧老师,很少有人真正问过自己开不开心。
从小到大,他和身边大部分人的联系都仅限于邻居、同学、校友、同事等这些表面的关系上。
陆雪风不擅长处理过于深入的人际关系,也很少对别人敞开过心扉,不关心别人,所以自然也得不到被关心的情绪重视。
这不影响什么。
陆雪风对情感的依赖程度并不高,他足够独立,也能照顾好自己。
但当宋穆清此刻注意到自己刻意隐藏起来的情绪时,他内心还是感到一丝微不可察的触动。
“因为奶奶的病情?”宋穆清问。
陆雪风垂下眼,低声应了下。
“可以跟我说说吗?”
宋穆清语气温和,在夜幕下有种抚慰人心的力量,引导陆雪风把心事说出来。
但也不会强迫,好像陆雪风不愿意说也没关系。
陆雪风很少对身边的人说起奶奶的病情,怕他们担心,平添纷扰。
但今天医生说的那些话,让他心里本就没有落地的石头,变得愈加沉重起来。
尽管陆雪风努力没有在奶奶跟前表现出来。
“医生说,奶奶目前的情况没办法做手术。”
陆雪风转过身来,看着医院长长的廊道上不时有人过路,要么进到病房里,要么刚从病房出来。
都是因为病房里有挂念的人,才会这样奔波。
“奶奶是。。。?”
“心脏,”陆雪风解释道,“她心脏不好。”
“手术风险太多,医生说不做的话,肯定是有更适合的治疗方法。”
“我知道。”
陆雪风也认同,“但这个过程太漫长了。”
他不想奶奶从今往后总是被身体病痛折磨,被药物缠身,那太痛苦。
他说:“是我发现得太晚了,是我的错。”
陆雪风忍不住自责,他早该带奶奶检查身体的。
这段时间陆雪风也一直在为奶奶的手术而准备。
只是没想到,根本没有机会。
他听从医生的安排,但自己的心也止不住发痛。
宋穆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仿佛很多安慰的话都变得无力。
他想要给面前的人一个拥抱,又意识到现在的关系上来说,似乎不太妥。
所以宋穆清将悬在半空的手落下,落在陆雪风的背上,安抚地拍了拍。
“奶奶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他说,奶奶看起来很乐观,心态也是一种疗愈方法,作用很大。
也有不少人确诊癌症,其实也一直活下去的例子,宋穆清举了很多事例。
陆雪风看他神色严肃,像模像样地分析起来。
真的很像一位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