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河躺在架子床上,左翻一下,右翻一下,整个人就跟一头处在暴怒边缘的疯狗一样。
王春梅缩着脖子站在房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敢。
自从沈家那病秧子写那什么狗屁文章挣钱了,他一天天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儿子也天天呆在厂子里不回来。
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她只是想为儿子找一个身体好,能帮助他的岳家,她哪错了?
为什么一出事,都来怨她?
“孩他爹,饭已经好了,起来吃点吧!”王春梅声音小心,带着点讨好。
无论如何,日子还是得过下去。
她只盼等来年开学,沈家那病秧子走了,这个家能恢复到以前的模样。
“吃吃吃,吃什么吃?!好好一个儿媳妇被你拱手让人,你还有脸吃。”苏长河翻身坐起,怒吼道。
只要一想到今天瞧热闹那些人的话,苏长河的心就想被猫抓了一般难受。
那些艳羡的声音,羡慕的目光,数不完的大团结,还有将来享不完的荣华富贵,本该属于他们苏家二房……
苏长河的心在滴血。
小时候上学,成绩不如他大哥。
成年了,娶媳妇不如他大哥。
投票选村支书,他大哥二百票,他两票还有一票是他自个儿投的。
儿子,他大哥两个儿子个顶个的有出息。
儿媳妇……
徐娇娇和沈知欢有可比性?
王春梅被苏长河吼得胆战心惊,“那病秧子也就占着脑子好用一点……”
“你的猪脑子要有人家一半好用,也不会落到被全村人奚落的地步。”苏长河咬牙。
丢了金西瓜,捡了颗黑芝麻。
京城那边的奖励金五百,省城大包小包的东西外加一大摞的粮票、肉票、工业票,川城也是一个大红包,瞧着虽没有京城的多,但也是厚厚的一摞,少说也有二百块。
原本这些都该搬进他屋里的……
见苏长河咬牙切齿,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王春梅缩着脖子站在门口,不敢再提说吃饭,更不敢吱声,就怕惹毛了苏长河,又招来一顿拳打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