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青璃和淳于谙带着一千多人马来到断崖之下,找了一处凹陷的地方做整顿。昨日恶战之后,伤员无数,除大部分士兵轻伤之外,有几人的伤情很是严重,刚才由上至下又折腾了一番,此时已经高烧不退,呈昏迷状态。
“不能再等了,一定要尽快渡河!”
昨夜天黑,青璃没有仔细打量周围的情况,断崖之下有一条十几米宽的大河,淳于谙介绍说,这条河是大周与大秦分界,此地只不过是一个分支,水的流速很急,若是用木板之物,无法横渡,多半是顺着水流方向被冲走。
“就算有船都不可能渡河。”
青璃在河沿上走了一圈,连连摇头,水流很急是一个方面,还有一点,河里面很多凸起锋利的巨石,木板或者船只碰到巨石有侧翻的危险。
也难怪,只要过河之后,前面还有山头,翻过山,地势就平坦的多,众人能徒步,不用半天时间就能到达大周营帐。很可惜,这里的河太险,底下有厚厚的淤泥和水草,就算是在水边长大的人,也不敢轻易下水,这也是大周一直没有偷偷从后方进攻,突袭大秦营地的原因。
“少夫人,咱们兄弟能从断崖上下来已经很感激您了。”
淳于谙的偏将站出来,一脸的感激之色,他胳膊受伤之后经常出血,只要一动就会撕裂了伤口。还是少夫人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取出随身医药箱里的工具给他止血,用一根类似绣花针的东西穿鸭肠线,把伤口缝上,当时他疼得呲牙咧嘴,要不是周围都是士兵,一定要哭爹喊娘了,可神奇的是,缝完之后真的没有再次撕裂伤口。
“是啊,少夫人,在断崖上,兄弟们只能硬扛,大秦兵马万一上山,我们必须分散开,不然定没有退路。”
又一个将领接话,连连点头,“在山崖之下,大秦军队暂时下不来,咱们还有一线生机。”
“渡河,一定要渡河。”
淳于谙让手下将领安抚伤情严重的士兵,快到午时,由于有伤在身,有不少士兵空着肚子,咕咕地叫。青璃这边还有一些米,又在河里抓了两水桶的鱼,煮了一大锅鱼片粥。
食材有限,人数众多,只好先可着伤情严重的士兵们来,淳于谙没有动筷子,沿着河边走了一段距离,他双眉紧锁,思考着渡河的对策。
“可想到了对策?”
青璃站到淳于谙身后,用手遮挡着阳光,向断崖上方看去,那里树木浓密,空无一人,看来大秦的军队没有进山,还在底下安分地守着。
“恩,需要绳索,铁环,木板。”
淳于谙目测了一下河流中间的距离,以他的轻功,在河中间的岩石上借力没问题,可以轻松渡河,可这些士兵们并不会上乘的功法,他想到在两边用绳索架一个索道,伤情严重的士兵们就坐在木板上,通过索道渡河。
青璃点头,淳于魔头很聪明,但是所需之物,他们都没有,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回去通知大周营帐,准备工具,另外也要稳定一下军心。
“还是我回去吧。”
青璃本想让淳于谙回去,马匹没有,又要翻山越岭,他受了伤,恐体力不支,另外也是怕士兵们产生什么误会,以为主将丢下他们,自己跑了。
“恩,你带上这个。”
淳于谙把一块玉佩塞到青璃手里,抚摸着她的头发道,“去吧,路上小心一些,前面的山林里没有野兽,毒虫还是挺多的。”
青璃摊开手心,仔细打量着玉佩,上面有玉质的小串珠,打了一个简单的络子,玉佩是一只半坐的猛虎,正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两侧的尖牙,而在虎身上,刻着两个字,“淳于”。
“这是?”
青璃抬起头,只看到淳于谙一个侧脸,他高大的身影映照在湍急的河水之中,眼眸幽深,声音低沉而有力,“北地三十万大军的兵符。”
答案证实了青璃的猜测,兵符又称虎符,难怪是老虎的形状,就这么一枚小小的玉佩,可以统帅北地三十万兵马,她紧紧地握在手里,感觉到分外沉重。
“你用的上,有什么都吩咐手下人去做。”
淳于谙转过身,背着手,眼睛却凝视着远方,他周身散发着冰寒的气质,让人觉得难以接近,只有在面对青璃的时候,目光才柔和一些。
“好,等我吧,不要再拖了,今夜渡河。”
青璃知道淳于谙不善言辞,所以临行之前,她到士兵们驻扎之所去宣传了一圈,告诉他们,少将军已经找到渡河之法,她现在就回到营地准备工具,顺便带来部分士兵支援,让大家忍耐一下,今夜务必要渡河。
施展轻功,在水上找岩石借力,河水打湿了青璃的裙角和绣鞋,她眉头也没有皱一下,等到过河之后,转过身和士兵们招手,她看到一双双带着期盼和希望的眼睛,心里催促自己要快些,更快些!
上山之后,山林里如淳于谙所说,没见到什么大型猛兽,山鸡和兔子倒是有不少,她一路走一路抓,串成一串挂在马上,就当送给众人补身子和压惊之用。
大周的营帐,有士兵们在巡逻,在远处看到一个粉色身影,身后正托着一长串的东西,看不太清楚,等人走进,士兵们欢呼着,“是少夫人,少夫人回来了!”
“我回来了。幸不辱命。”
青璃把打来的山鸡野兔交给一个士兵,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走进了淳于谙的主帐,这里,方侍卫和几名副将,军师一夜未睡,还在等着消息,昨夜接到信鸽上的字条,得知一切平安之后,他们在想应对的法子,众说纷纭,有将领赞成立刻出兵,不过邪阵未破,现在出兵明显不是一个好时机,众人各执己见,还差点动手。
“少夫人,少将军一切平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