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钝了几秒,王建国才反应过来,懒汉村啊,“对,去考察一下具体情况。”
顾子琰沉思片刻,这杏雨村他听县令说过几回,村人甚懒,不事生产,每年县衙都要给予他们上百石粮食,以免他们饿死,被上面责罚,快有十几年了。十几年不种地,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挥锄。这未及冠的小子倒是年轻气盛,敢想敢干。
心中思绪千百转,也不过分秒之间。
顾子琰拿着折扇的手拍了两下,看向面前小子,即使从前有些冲突,对于敢于做事的人,他从来不吝惜夸奖:“不错,绝知此事要躬行。愿君马到成功。”
王建国:“多谢顾先生。”他侧身让顾子琰几人过去,这才去见县令。
汪县令正在处理公务,听见随从的禀告,才知是王植来了。
王建国匆匆行礼,刚坐下就说道:“大人,属下花费半月,对懒汉村全面考察,如今心里已经有了些章程,就是得需要县令大人的支持。”
汪县令示意他继续说,“我打算先停止给供给懒汉村粮食,采用奖赏的形式发放粮食,开一亩荒地给十分之一石,以此类推,用此法来促使他们开荒种田,此为利诱。其次,‘好好’给他们讲道理,诉情理。此外,县令大人能否给予我充分的自主权,让我全权做主,不干预我的决定。”
王建国看向汪县令,希望得到他的肯定。
汪县令思虑片刻,还是有些拿不住主意,阿植年纪太轻,恐怕压不住人,问道:“讲道理他们会听?要不让钟典使一起?”
王建国摇摇头,“典使大人这些日子甚是忙碌,倒也不必,大人若是信我,就让我全权做主,不出一年,我定能把懒汉村的名号取掉。”
看着面前的气盛少年,倒是激起汪县令几分热血,“行,那就让你全权做主,不过,你得定期与我汇报。”
王建国自无不可,“大人,还有一事,懒汉村中中青年村民较多,若是他们听说不发粮食,只有我一人恐怕难保安全,我想带几位弟兄一起,不知可否?”
“可。”
*
翌日。
得到县令许可的王建国带上李树还有他的机器人们一起去懒汉村,不过午时,已经到懒汉村。
懒汉村房子破败,跟原来荒废的落家村有得一比,村里无一人走动,静悄悄的,有些许渗人。
李树茫然地提着一个锣,有些困惑:“阿植,这真是一个村?还有百多号人?”咋那么像无人村?
“对啊。”王建国敲了敲手上的锣,声音吵耳朵。
村里好多人被惊醒,连趴起身。林二柱忙喊:“怎么了?怎么了?大柱,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林大柱又躺下了,“就锣鼓声,可能县衙或者镇上的人来了?你自己去,我昨天都没吃饱,没力气。”
林二柱也躺下来,“那好吧,不管了。”真累,谁这么缺德,大早上敲锣。
敲了半天锣,没来个人,风刮过,带来一阵阵尴尬,王建国和李树面面相觑。
王建国改变策略,打算在一户户门口喊。
他不敢敲门,怕给人家门敲散架了,只在门口喊:“开门,开门,县府送粮食来了!”这声音可比刚才的锣声穿透力强,不一会儿就聚集好些懒汉村村民。
“粮食?粮食在哪呢?”这些村民目光涣散,神色萎靡,边打着哈欠边问。
粮食的诱惑很大,没出去工(乞)作(讨)的村民都来了。
据他半来月的观察,还留在村里的一般还是比较“富有”的,至少今天还能吃顿饭。
“先跟我来,我有事通知你们。”王建国看了看这些懒惰成性的村民。
村民们死气洋洋地拖着身躯跟在他们后面,王建国找了个高处的石头站着。
“我宣布两件事,第一,从这个月开始,县府不再发放粮食补给,第二,从今天起,我将接管杏雨村。”
刚说到不发粮食,一双双死鱼眼盯着王建国,村民们大叫道:“凭什么不发了?”
王建国喊道:“安静!”相反地,村民吵嚷声越来越大,恨不得一拥而上,把他揍一顿。
不发粮食,犹如夺了他们的命。
村民虽然懒也懒得思考,但有一点他们很清楚,光靠乞讨,他们可能早就饿死了,如今可不就靠县府发的救济粮活命嘛!现在月末,这小子说不发粮食岂不是要他们的命!现在谁家还有存粮啊?!
村民们愤怒起来,各个面目狰狞,犹如恶鬼。
“大伙们,我们去县衙,去找县令老爷,这还没长毛的小子说的话能算数吗?都发了十四年的救济粮,现在说不发了,肯定是这小子想把我们的粮食吞了,不让我们活命啊!”本来还精神萎靡的村民,现在各个神情激慷,看着王建国犹如他们的杀父仇人一般。
一人一句,气氛瞬间被引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