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轻轻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其实就算我不教你,青鸦也会教你的。
毕竟他这么多年来都在和钟表客对抗,又有许多无辜的人因此受伤。
他并非理性到没有感情的人,时常也会自责,甚至有一次在深夜找过我,浑身是伤地问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
说到这,他轻轻叹了口气,没好气地说:“那时候我吓了一跳,大半夜的我正躺在床上休息,忽然发现窗外多出了一个身披着黑色残破披风的人影,面具上染满了鲜血。
”
“……哈?”
蓝鸮闻言愣了愣,心说他的老爹,也就是那个闷骚恐怖乌鸦人也有破防到质疑自己的时候,真的假的,确认不是冒牌货么?
“总之,即便是你所憧憬的青鸦也会遇上这些问题,所以你会那么想不奇怪。
”
车正晨说,“如果我不稍微提醒一下你,你就像他那样一直把这些问题全都揽到自己身上,那么或许总有一天……你会成为第二个青鸦。
”
“那不好么?”
蓝鸮歪了歪脑袋,鸟喙随之倾斜。
“不不不,像他那样当然不好,你知道么……”
车正晨说到这,微微停顿了一会儿,才接着说:“我觉得他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
“你指哪方面?”
“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他都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
车正晨平静地说,“如果他还执拗着不肯收手,那么想必再过不久,他要么会被管控局处理掉,要么会被关入英国的贝德拉姆疯人院。
”
蓝鸮闻言微微一愣,说不出话来。
“我想,在解决钟表客之前,青鸦是绝不会愿意服老的。
所以你在这个时候出现或许就是天意吧……他肯定认为,你就是上天赐予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
“你太夸张了,车司令。
”
蓝鸮叹气。
“不,我的说辞并不夸张。
”
车正晨摇了摇头,低声说:“我知道我和青鸦都很自私,明明作为一个成熟的大人,我们应该做的事情是劝你脱下这套战服,提醒你说,"你这样会引来钟表客,有可能会被钟表客杀死",可我和他却都没有这样做。
”
“我们彼此都知道对方用意是什么,知道对方的心思有多丑恶。
”
他自嘲地笑了笑,接着说:“我希望自己可以利用你引出钟表客,为我的儿子复仇,让那个该死的钟表客,试一试尸体被吊在大楼上向所有人展示的感觉;而青鸦,他也希望可以用你来引出钟表客,为这场持续二十多年的闹剧画下句号,让自己心安理得地退出这个纷乱的舞台。
”
车正晨顿了顿,话锋一转。
“可就算知道我们都很自私,就算知道这肯定是错的,但我也不想改变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