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们老板?哪一个?”
“你们公司是不是叫腾飞国际。”
姜谨言茫然。“嗯。是啊。”
“胖表叔就叫李腾飞,听着是不是很耳熟。”
姜谨言恍然大悟。那个每次出现在公司法人签字处,龙飞凤舞的签名竟然是胖表叔的。原本心中遥不可及的人物,实在跟台上大吼好汉歌的破铜锣嗓子联系不到一起。“那你们今天说他怎么了?”听着不象是好事。
乔旻犹豫两秒。“这事原本还是机密,你记得别到处宣扬,特别是在你们剧院。”
姜谨言点点头,她原本也不是嘴碎的人,何况这些原本也跟她没多大关系。
“公司不久前拿下了徽州一家剧院的三十年经营权,要对剧院进行整体翻修。表叔参照你们剧院的翻修工程出的预算,材料采购和工程承包基本用的也是上次的原班人马。我到你们剧院参观时特地留意了下,这预算出得水份太大。”
乔旻面无表情,仿佛说一件司空见惯的事。
“就拿上次被曹静泼了咖啡的墙纸来说,明明普通的3、40块的国产墙纸,报的却是3000多一卷的进口壁纸价格。这其中水份就可见一斑。旋转木楼梯的用料做工,也是远不达标,我转了几圈试试,木板薄得稍微用力都有点震。”
原来上次乔总裁拖着她来来回回的爬楼梯,竟还有这些门道在里面。姜谨言忽然有点后悔,干嘛去打探人家公司机密。她偷偷打量了下乔旻,透过幽暗夜色,从他脸上捕捉到一闪而逝的哀伤。
但他依旧置身事外,平静的说着。“光是这样的小工程,他都不肯放过,何况其他项目。我们在珠州新建的剧院,还没五年就已经开始屋顶渗水。其中不知道又有多少偷工减料的活。”
看似大大咧咧,热情和气的胖表叔竟然还有这样一面。姜谨言不禁唏嘘不已。那看似和睦的一大家子,和乐融融的表象下,是否还有更多胖表叔这样的例子。如果真是这样,作为乔家未来的掌门人,乔旻是不是每天都得面对这些?
姜谨言突然有点明白了乔老爷子生日那天,那堆表哥表妹对她的冷嘲热讽,长辈们已经练就一身胖表叔似的圆滑,这些小辈们却还年轻气盛的憋不住。对乔旻是敢怒不敢言,但对一个很有可能只是被拖来凑数的外人还有什么好客气。
车静静的驶过街心花园。
姜谨言喊住乔旻。“我还是在这里下去。”
乔旻依言把车停在路边,却不肯放她单独走。“这么晚了,要不我送你吧。”
“没事的。已经到家门口了,何况我的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真要是让你跟着,回头说不定我还得腾出手来救你。”
乔旻一囧。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事实。“那你自己小心点。”拉过她一阵又亲又搂的腻歪,恨不得把两人揉一起变连体婴。“公开恋情的事,我是认真的,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爷爷也希望你过年能到家里去玩。”
姜谨言面上一红,只得先应着。“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想想。”
拉开门下车走进冬夜清冷的夜风中。姜谨言深吸了口晴冷的空气,驱散了点身上燥热,不是不贪恋乔旻怀中温暖,却无所适从成为乔总裁女友,那些随之而来的各方关注。或许她该遵从内心,不顾一切再开始一次?
难得的晴朗月夜,夜空中露出几个闪亮星子,一闪一闪调皮的眨着眼,似在嘲笑她的摇摆不定。
姜谨言彷徨的踏着皎洁月光信步朝家中走去。小区门前的路灯坏了一盏,忽明忽暗的有点瘆人,提醒自己,记得回头打电话给物业报修。
路灯下斜靠着一高瘦人影,和昏暗夜色几乎融为一体,静静蛰伏在行道树的阴影里。
姜谨言悚然一惊。“谁在那?你干什么的?”
黑影见她过来,扔掉手中燃着的烟,摇摇晃晃走到她面前。“姜谨言,你跟富二代快活完,知道回来了。”
姜谨言有两秒中的诧异,随即镇定下来。“戚世柏,你深更半夜守在我家门口想干什么?”
戚世柏满身酒气,颓废得跟平时完全不像一个人,激动的欲上前拉住她。“姜谨言,你真是最毒妇人心,我不过就是甩了你一次,你至于要这么赶尽杀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