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的傍晚。
宋春庭刚走出学校东门,忽然手机振响——是一个陌生号码,没有标记为骚扰电话。
“喂,您好?”
“宋小姐你好。”
电话另一头传来一道冰冷的嗓音。
“我是谢淮楼的哥哥谢绝,现在在清华东门,有事和你面谈。”
谢绝和阿斯伯格患者打交道久了,知道他们不会理解委婉客气的说法,如果问她方不方便见一面,她一定会回答不方便。
宋春庭皱紧眉头。
“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不能。”
谢绝言简意赅。
“我开了辆军牌红旗,挺显眼的,你过来找我吧。”
“什么颜色?”
“哦不好意思。”
谢绝的声音听起来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他坐在车后座,脖颈和侧脸夹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弹了弹指甲。
“不是军牌红旗,今天开的是卡宴。”
“车是什么颜色?”
宋春庭道。
“我不认识卡宴。”
“………………”谢绝冷冷道。
“我看见你了,不必找车了。”
通话突然被挂断,宋春庭握着手机,脸上有点不知所措。
傍晚时分,路灯一盏一盏亮到天边,马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她站在马路牙子上往远处眺望,猛然察觉到一丝寒气,余光一瞥,红砖路上蓦然多出两道影子正直直逼近。
宋春庭霍然转身,只见两个彪形大汉正好停步,一左一右犹如两道密不透风的巨墙将她夹在中间。
“宋小姐,请吧——”
晚上六点半。
公房两室一厅没有独立餐厅,每次吃饭前都要撑开一张简易折叠桌,配上两个艳红的塑料凳。
客厅里亮着温暖的光,饭菜在桌上冒着袅袅热气。
谢淮楼嘴里叼着烟,站在阳台上探头往下望。
这木头精怎么还没回来?她平时到家可以精确到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