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楼一抬头,墙上电子表清晰地显示着22:32,那红色的数字在昏暗的便利店内格外醒目。
这女鬼……这女神掐得还真准时。
紧接着,没来由的一阵恐惧感突然从心底蹦出,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
谢淮楼僵硬在原地,无法转身,也无法抬步,只感觉静电麻酥酥地流过后背,一瞬间冷汗湿透了全身。
那汗水顺着他的额头缓缓流下,滴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宋春庭对这一切自然毫无察觉。
她走到关东煮前站定,离谢淮楼只有半步远。
还是那一身白衣黑裤,简洁而素雅。
长发拢在脑后,额前掉下几缕飘逸的碎发,虚虚遮住了她清冷的眉眼。
那碎发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她身上没有槐花香啊,谢淮楼想。
宋春庭的目光在牛肉丸格子里短暂停留了几秒,脸上一如既往地没有表情,但谢淮楼还是感觉到了她的不满。
那细微的情绪变化仿佛通过空气传递到了他的心中,让他莫名地紧张起来。
蝉联二十多年京城纨绔子弟榜首、荒唐事能绕六环跑三圈、从小学二年级开始就惦记着烧了学校,并且到了四年级果真在期末考试前烧了学校的谢二公子有生之年头一次有了“臊得慌”的感觉。
他盯着汤里的夹子,暗自握紧了拳头,怎么他妈的手这么欠呢。
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
宋春庭从旁抽了个新夹子,动作优雅而从容。
白衬衫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白得像藕一样的小臂,那肌肤细腻光滑,仿佛羊脂白玉。
腕骨略微突起,血管青影蜿蜒,如同一条蓝色的小溪在她的手臂上流淌。
谢淮楼忽然想起了那个操蛋的春梦,那梦中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让他的脸颊微微发烫。
梦里的这只手点水一般滑过他的胸口,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温柔。
宋春庭动作很轻,捞了个白菜鸡肉包放进纸杯里,拇指和食指摁着夹子,指甲剪得饱满平整,泛着微微的光泽。
“请让一下,谢谢。”
宋春庭道。
她的声音清冷,如同山间的泉水,在这闷热的便利店内带来一丝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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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淮楼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横在了过道上,心脏怦怦直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脑海中乱七八糟地浮现出各种念头,有紧张,有兴奋,还有一丝莫名的恐惧。
宋春庭抬起头看他,瞳孔幽深得似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