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有。
这姑娘的二大爷在中南海工作,她舅老爷曾在谢淮楼爷爷手底下打过仗,两家稍微绕一绕还沾亲带故,算门当户对。
姑娘本人在日本长大,和京圈这些公子哥儿都不熟悉,性格也像温柔可爱的的樱花妹。
临门一脚,谢淮楼反倒怂了,从见面的前三天开始就焦虑失眠,前夜里上吐下泻,见面当天早上急性肠胃炎进医院挂了三天水。
这期间他加了姑娘微信,彬彬有礼地道歉,托人送礼物,还以自己状态不好委婉拒绝了姑娘探病。
肠胃炎痊愈后,准备第二次正式见面,然后谢二公子又重复了焦虑失眠、上吐下泻、急性肠胃炎的流程。
月末,谢淮楼第三次因为肠胃炎住院时,谢妈妈实在看不下谢淮楼这坑爹的相亲应激反应,主动向姑娘说,我们家浑蛋玩意儿有病,配不上你,你是个好姑娘,我们不能眼睁睁看你往火坑里跳。
樱花姑娘毕竟知书达理,善解人意,淡淡说,知道了。
此后再也没人提过相亲。
谢淮楼四年不回家的借口都是忙,他时常和爷爷奶奶视频聊天,问问龟儿子的近况。
谢爹携夫人在新闻联播里四处访问,谢淮楼与父母倒是有机会见面,可谢绝军装在身,出国一趟得一层层审批,烦不胜烦。
谢淮楼在国内的最后一个春节,谢绝在非洲执行秘密任务,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五道口那处老房子的楼下。
当时兄弟俩剑拔弩张,谢淮楼追着车跑,谢绝为了躲他,连车都没掉头,倒着就开出去了。
再后来谢淮楼慌张出国,连亲哥的“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四年后兄弟俩再次见面是在秦皇岛的小别墅里,谢绝还没脱军装,直挺地站在门口,逆光模糊了那张严肃又坚毅的脸。
谢淮楼懦懦叫了一声“哥”。
谢绝这个身高将近一米九的中年男人一瞬间红了眼睛。
“关你俩礼拜,四年不理人啊,小兔崽子。”
“我错了,哥。”
谢绝沉默着,胸膛一起一落。
“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你说得全是对的。”
“……”
“哥,我小时候不懂事儿,让你操心了。”
“……”
“这么多年一直让你给我擦屁股,我特别对不起你。”
“……”
谢绝咬着牙,避开了谢淮楼的目光。
四年不见这浑小子,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成熟的男人是他弟弟。
从前的谢淮楼是只奶豹子,奶凶奶凶的,总是张牙舞爪,龇牙咧嘴,可一开口就是一声“喵”。
而现在的他,一身柔软的绒毛都被扒光了,皮囊上受过太多伤,淋漓鲜血褪尽,就变成了狰狞的伤。
伤痕一层盖着一层,最后终于磨出坚硬的外壳,从此以后刀枪不入,是真正的万兽之王。
他那么大一个弟弟、他不着调又爱耍无赖的弟弟、他天不怕地不怕却又上天入地找不到更好的弟弟就这么消失在时间里,可他不知道去哪里找回他。
谢绝转过脸,悄悄抹干净眼泪。
“说什么傻话,你是我弟弟,再说,你小子当年那么有心,这四年我和你嫂子也没亏待了你的小宝贝儿。”
谢绝招手让老婆过来。
“过来看看吧。”
“啊?”
谢淮楼蒙逼。
大嫂拎着精致的木篮子,走到谢淮楼身旁,笑眯眯掀开了篮子上的蕾丝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