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裴宴之还不是大景首辅,不过也是朝堂上响当当的人物,权力极大。
平日里威严矜贵的人,就跟小可怜的一样站雨里求她。
“我在寺庙里为老太太求了一盏灯,麻烦你帮我带进去。”
他被老侯爷赶出家门,族谱除名,并不能前去祠堂祭奠老太太。
姜舒绾与他相交甚少,但她也知道老太太和他祖孙情义。
虽然不知道裴宴之到底做了做大逆不道的事,被赶出裴家。
姜舒绾想起性格中正待自己不错的老太太,伸手接过他手中的油灯。
油灯古朴庄重,灯身由深色的铜质材料打造而成,岁月的痕迹在表面留下斑驳的印记,轻轻一闻,还能闻见焚香的味道。
这样的油灯,姜舒绾在相国寺看过很多回。
确实是相国寺的油灯,而且一般人求都求不到。
想来裴宴之是花了大力气弄来的。
却没想到,正是这盏灯爆出的星火,将整个裴氏祠堂烧成一片灰烬。
后来清扫祠堂的时候,还在里面发现一个令牌。
令牌上的标志赫然是裴宴之当时在朝上的政敌——东宫的信物。
老侯爷连同整个裴氏一族,认定这场大火是太子所为,对其展开报复。
这件事,直到裴宴之杀了李承云,扶持小皇帝登基,都没人知道。
当时姜舒绾还惴惴不安,天下间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她和裴宴之。
她还以为对方会来杀人灭口。
没想到裴宴之没等到,倒是重生了……
姜舒绾从小就聪明,很少被人骗。
火烧祠堂,是她为数不多被骗的一次。
“小姐,你今儿怎么也这么早醒?”
青杏点了一盏灯过来,只见姜舒绾躺在床上,额头上细细密密都是冷汗。
“可是太热了,我叫下人再抬几盆冰来。”
“不用了,就是做噩梦吓的。”
姜舒绾挥了挥手,又起了一个大早。
接下来几天,她叫人注意裴宴之的动向。
裴宴之身边有暗卫,尤其是他身边的引泉,更是和小顾将军打成平手的高手。
姜舒绾便不叫小顾将军他们出手,倒是府里的丫头婆子,全是她的眼线。
尤其这段时间老太太带着柳云烟去了莲花庄,温氏整天待在佛堂念经什么也不管,整个府里就她说了算。
是以,她一吩咐下去,裴宴之院里的事就雪花般朝她飘来。
大到世子多久出门多久回家,小到饮食茶水,事无巨细,丫头婆子什么都记下来。
倒真叫他们发现一个诡异的事——裴宴之从户部搬了好些账本回来,在书阁写写记记好一阵后,将车上的账本送到皇宫去了。
搬账本的时候,有个婆子偷偷看了一眼,因为认识的字有限,她只知道上面讲的是田税。
“田税?”
“不会是我想的那个田税吧?”
“这人是要将天捅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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