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划伤了云锦萝脖子上的肌肤,接着停顿了下来。沈翎风眯着眼静静看着她,浓重的血腥味带着淡淡的药香味迎面扑来,熟悉的冰冷声音在耳边响起:“云锦萝?”
刚才迎面而来的杀意是那样深,云锦萝一颗心被瞬间提起,然后现在又松开了。
他停剑怕是瞧到了自己的样子吧!不过沈翎风看起来很是不妙的感觉,那血腥味这般的浓重,伤势绝对不轻。他,这又是怎么了?
“是我,沈翎风,你这是?”云锦萝问道。
沈翎风手中的剑吧嗒掉落在地,只淡淡道:“伤了。”
云锦萝:“……”
“本督困了。”他猛地吧嗒的倒在了云锦萝的身上,含着疲倦的声音沙哑地道。
他虽然生病又重伤,不过这身子还是很重,云锦萝险些被他压着倒在地上。险险的支撑住并扶住了沈翎风,云锦萝推了推他道:“沈翎风,沈翎风。”
没有回应,沈翎风闭上眼的脸显得有几分的病态的脆弱。他的肌肤本就苍白,依稀能够看到血管,仿佛一碰就碎的那种,只不过他平日里的气势太盛,便让人无法察觉。
云锦萝看着他,有一种他即将消失的感觉。她慌忙伸手手指探向了他的鼻子,还有气息,还活着。
得先帮他处理一下伤口,云锦萝扶着他往之前那个大叔的屋子走去。走到了方才沈翎风倒地的那个地方,放看到不远处倒下的马儿,那马儿身上插着一个弓箭,看来是这马应该是带着沈翎风跑了很远,力绝而亡。
云锦萝眉头不禁撅了起来,也不知后面有没有追兵,不过以沈翎风现在的情况,也只能选择进屋为他处理伤口。
将沈翎风扶着进了屋子,里面的摆设都很是简单,看得出来主人本就打算不常呆的。云锦萝只找到了一个简易拼凑成的床,扶着沈翎风轻放到床上,她看了看沈翎风那苍白的脸,犹豫了一下这才解开了他的衣物。
沈翎风全身上下最重的伤是在左腰处和大腿上,腰上是一道很深的剑伤,大腿处则插着一只断箭,其他地方也或多或少的有被剑划伤的痕迹,不过更多的是刮伤。
“血流的真多。”云锦萝皱着眉头嘀咕了一声,紧盯着沈翎风大腿上的箭。
这箭她可不敢断然拔出。
云锦萝仔细琢磨了一下就开始四处的寻找可以用的工具,又出去外面找了止血用的草药,这附近长着杂草,也含有一些草药。
从屋里的角落找到了一把匕首,还有炭盆,云锦萝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床边,又急急的去打了水进来。
将炭盆点燃了,又找来了蜡烛点燃,将匕首在火上燃烧了一会儿,云锦萝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扯下方才盖在沈翎风身上的被子。
“沈翎风,你伤的位置有些特别,你可千万保佑我别歪了手。”云锦萝说完慢慢的将匕首插入,匕首入肉体的感觉让她稍微的手抖了抖,上次为他处理箭伤的时候还是由沈翎风帮忙的,这次只有她。
云锦萝摇了摇头让自己注意力集中一点,这才继续动手。她利落快捷地割开伤口边缘的肌肉,小心翼翼地将箭头挖了出来,然后再把捣碎了的草药敷上去。
这些做好,即使冬日寒冷,云锦萝还是出了一身的汗。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继续紧盯着那伤口看。
伤口渐渐的止了血,云锦萝扯掉了沈翎风的衣服,撕开了几条碎布帮忙包扎了起来。不过包了一会儿又觉得不行,还是得先将他伤口边擦拭一下,只是位置有些尴尬。救人要紧,而且她以后都要靠着他了,云锦萝咬了咬牙,又撕掉了一块布弄湿了简单的为沈翎风擦拭着。
擦拭完后云锦萝又为他盖上了被子,这才累趴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天色慢慢的暗了起来,沈翎风依旧躺着,云锦萝大病初愈也也是恍惚睡了一下,肚子咕噜的叫着,她瞥了一眼昏迷中的沈翎风,想着他醒了该是饿了,连忙起身准备去弄些吃的。
才走了两步就觉得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云锦萝弯腰一看,是一块暗红色的木牌,牌子上雕刻着很是陌生的图案,那木牌中央还镶刻着一颗泛着紫光的珠子,珠子是一朵渗了血的花朵。
这个牌子是沈翎风的吧!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细碎的声音响了起来,喃喃细语中带着痛苦,云锦萝回过神来连忙的走近。
沈翎风嘴里喃喃着说着梦话,那声音太过低云锦萝听得并不太清楚,不过他额上开始冒着冷汗,脑袋用力的摇着,可以看出做的梦应该不会太美。
拿起布轻柔地为他擦拭掉冷汗,擦到了颈边的时候沈翎风忽的颤动着睁开了双眼。他目光还有些迷离,不过动作却是极快的,一只苍白却十分有力的手如铁钳般掐住了他的喉咙,皮肤紧贴,云锦萝能够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那种蚀骨的杀意和冰冷。
云锦萝吓得不轻,她急急握住他的手艰难地喊道:“沈翎风……是我!我是云锦萝,你给……我……放手。”
她眼神恐惧而又担心地看着沈翎风,沈翎风那双眸子冰冷至极,闻言眼珠子微微一动,杀意退却了许多。
“云锦萝。”
“嗯。”
脖子上的手掌慢慢松开,沈翎风的目光清醒了几分。云锦萝如获新生一般,扶着床喘息着,喉咙很疼,干涩还有疼痛交加着,她瞥向沈翎风:“沈翎风,你以后能认清楚了人了再出手吗?几次三番都差点要了我的命。”
“这里是哪里?”沈翎风扫了一下四周,语气平淡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