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呀,rime,很久没见到你啦,今天是谁带你来的呀。”小桐抱起刚洗完澡的猫向风干区,边走边向门口的休息区张望。
她在这家宠物店工作了大半年,对这只品相顶尖的高冷猫猫记忆犹为深刻。
印象中rime的主人是位寡言冷漠的年轻男人,衣着和气质看起来就不是普通人。只是他来的次数有限,小桐只见过两三面,论交流也只有过一句简单客套的“谢谢”。更多时候带着猫来的是个面相慈祥的中年女人,看样子应该是他家中佣人。
谢西欤一直观察着宠物洗澡间的自动隔离门,陆陆续续从里面被抱出来的好几只都不是rime。他对着每一位出来的小动物都要点评一番,这条金毛吃得太肥了,那只英短蓝白颜色分布得不够对称。像是幼儿园门口接孩子放学的老父亲,怎么看都还是自家小猫最好看。
“洗好澡啦,让哥哥闻闻香不香。”等了半天终于看到他最喜欢的小猫咪,谢西欤十分顺手地从小桐手里接过猫。
小桐看着他的背影,疑惑他是rime的什么人。忽然,一个答案在她脑中浮现。
她凑近在给柯基修剪爱心屁股的同事,刻意压低了声音,“甜甜,你说他们俩是什么关系啊?”
“谁?”和小桐穿着同款可爱围裙的女孩刚完成作品,给柯基拆耻辱圈的动作没停。
“那边的机车风帅哥,他和rime很熟络的样子,你猜他和猫猫主人是什么关系啊。”小桐指指趴在风干仓前和小猫斗争的男人。
谢西欤的外形足够惹眼,尤其是他后颈处层次分明的大红色挑染,甜甜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这个不能被忽视的存在。
“rime的主人?那个高冷霸总?不会是我想的那样的吧。。。。。。”甜甜任由嘴角裂到耳根,一边说一边偷瞥侧对着她们逗猫的谢西欤。
谢西欤听见背后的八卦,回过头,玩味地伸出食指竖在嘴唇前,笑得神秘兮兮,“嘘,小姐姐,千万别被另一位听见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就说吧!”甜甜见鬼一般,失去表情管理,激动得原地蹦跶,整个大厅中所有客人的目光齐齐向她投来。
“你小声一点!”小桐抱歉地对大家笑笑,拍着朋友的肩膀,一脸尴尬。甜甜捂住嘴,另一只手比着手势深呼吸,努力克制自己,但眉眼的弧度丝毫没减。
甜甜半天没走出来,给两条狗修完毛后还在感慨,“没想到在现实中也能磕到这么香的cp,比我昨天看的同人还甜。”
风干箱里的rime翻翻白眼,转了个身背对透明可视玻璃门,十分无语地枕在前爪上。隔壁风干仓里萨摩耶的嚎叫简直要掀翻天花板,它用另一只爪子堵住耳朵,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嘿,帅哥,你们是真的假的啊?”甜甜换了只白色比熊剪,抓住谢西欤经过的片刻,贼兮兮问道。
“我是直男。”谢西欤深知晏京谦的性格,把他惹毛了可就不好玩了,他不敢把玩笑开过分,临走前女孩问起,他正好顺着台阶和两位解释一下。
“漂亮小姐姐,回见。”谢西欤弯起桃花眼,在宠物店门口举起怀里猫猫的一只爪子同两位姑娘道别。这一动作引起rime的反抗,让谢西欤虎口处挨了一口。
“小桐,他说他是直男,还和我们说再见。”甜甜很快从自己磕的cp变成be的痛苦中走出来,抱着比熊顺毛,“你没觉得他很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不着调,我喜欢沉稳挂的。”小桐想起一个成熟内敛的身影,已经模糊的面容再次浮现。非要说,她还是更喜欢晏京谦。但她们普通人还是别做不切合实际的梦,能看帅哥一眼就很满足了。
走出挺远,谢西欤甩甩自己刚才被猫咬的那只手,还好没破皮,只是红了一块。他将航空箱随意扔到后座,让重新变回威风小狮子模样的猫单独占据副驾,关门的时候谢西欤点点rime湿漉漉的鼻子,没意外,猫猫又发出抗议的叫声。
“洗澡的时候不是挺乖吗?别人怎么折腾你都成,看见我就咬,都是你爹惯出来的。”说完,他又觉得有点不对劲,“不对,他是你爹那我是什么啊?”
谢西欤从宠物店门口的路拐到小区里的一条单行道,途中再次路过晏京谦紧闭的家门。在楼下的视角刚好看见二楼的主卧窗户大开,窗帘被诡异地掀动又迅速放下,就像是看见了他路过的车之后欲盖弥彰。
回想起他来接猫时晏京谦不自在的表情和拦在门口不让他进门的反常举动,谢西欤不禁起了疑。
他小子,不是真藏了个人在家吧。
开出去几十米,谢西欤越想越奇怪,不搞明白这事怕是晚上都睡不着觉。他果断停车换挡,在单行道上直接往后倒了回去。
“开门啊,你开门啊,别装不在家。”院子大门被锤得哐哐巨响,许久不见有动静。但屋里明明就是有人,谢西欤按着门铃不松手,颇有种今天不见到晏京谦誓不罢休的架势。
终于,院门被从里打开,一张苍老的脸出现。
“额,不好意思。。。。。。”谢西欤后退两步,仔细一看门牌,是晏京谦家没错啊。
“你是来找我们家少爷的吗,他不在家,刚出门,我是来打扫的,有什么紧急的事可以现在联系他。”女人看出他的迷茫,了然笑了笑,眼尾挤出几根皱纹。
“噢噢,我想起来了,您是晏家的人。”他就说女人怎么有点眼熟,小时候去晏家玩的时候经常见到年轻十几岁的这位。
“您记性真好。”这么多年过去谢西欤早就变了模样,阿姨没认出他,礼貌地笑了笑。
“没事,哈哈,我就路过来看看,不在家就算了。”谢西欤说着向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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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听见去家里打扫的阿姨说有个打扮时尚夸张的人找他,晏京谦心里大致有了人选。他将原本拿着的菜单平摊在桌上,伸出修长的食指点了点几道特色菜,一边对着电话不疾不徐,“不用管他,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挂上电话,晏京谦继续没做完的事。他嫌弃地抽出纸巾擦擦油腻的塑料台面,抬眸对上简易四方桌另一边正满脸新奇四处张望的小人鱼,“你确定要吃八只螃蟹和三盘扇贝?”
“嗯!”姜颂笑得像朵小太阳花,坐在轮椅上,用手指卷着用来盖尾巴的毛毯的边,用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