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谢书棠翻起江家旧案,梁宏明还没什么反应,梁宏景的脸色先黑得难看。
“内人受伤,此时去戳她的心窝子,恐……有碍她休养。”
三年前,江家发生的那场灭门惨案,附近一带尽人皆知。
百年江家一夜之间血流成河,尸骨遍地,府邸内所有财物被洗劫一空。
好人有好报,这话在江家惨案面前成为笑话。
江嫣从那之后不碰炼丹。
三年来,陆续有人前往春风涧调查此案,但都不了了之。
此案一直是梁宏明心中过不去的瘀堵。
为众人抱薪者,已经冻毙于风雪。
而生者,甚至没能给他们一个交代。
梁宏明的思绪时常会堵在那里,一遍遍地问自已,梁氏祖训教导后人良善宽仁,可这良善宽仁,究竟换来了什么?
“大哥,查吧,能有州府各位前辈帮助是好事。你和大嫂是最希望那场凶案水落石出的人,不是吗?”
在他印象中,大哥是为他和二哥撑起一片天的人。
他豪爽、宽宏、仁厚,就像父亲那样。
梁宏明不懂今天的梁宏景为什么如此踌躇反常。
梁宏景也没想到梁宏明会公然忤逆他说话。
此刻已经被架上去,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只好应下:“那好,但调查时勿要惊扰她们母女,有事都来问我,等查出结果我再转告她们。”
梁宏景和江嫣,夫妻之间互相坦诚。
江嫣所知,梁宏景全然知晓。
问谁倒也不重要。
为首的州府修士点头,“好,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请梁夫人好生休养。
“我们这边,到时候清点五人,随梁庄主和梁夫人前往春风涧调查江家灭门案,大家两日后出发。
“剩下五人留在铸剑山庄,随梁三爷继续调查此次邪修杀人越货一案。”
梁宏景点头,抬手送走他们。
州府修士离开后,谢书棠开口说:“梁庄主,我们想进去探望江夫人。”
梁宏景闻言,脸色微变。
“谢道友的好意,我先替内人谢过。但她母女二人受伤,刚刚歇下,有些不便。”
“是这样吗?”谢书棠兀自说着,随后又道,“那便罢了,两日后我也随梁庄主和州府几位前辈去春风涧看看。”
梁宏景点头应下。
那么多州府修士都带去了,也不差谢书棠这一个。
“大哥,这个节骨眼上,你若走了,山庄之事我一人能担起来吗?”这话梁宏明刚才就想问,碍于州府修士在,他才没有问出口。
梁宏景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一点,就当是历练一场。”
“山庄上下这么多口人要养,岂是儿戏?”
梁宏明见周礼五人还在旁边,不便和梁宏景吵起他们夫妻那些儿女私情的事,只说:“你若不在,山庄上下我一人实在打理不来,将二哥叫回来吧。”
铸剑山庄二当家,梁宏序,也是梁氏家业的顶梁柱之一。
“别说新矿区那边忙,再忙能忙得过山庄现在?我被邪修伏击这些日子,也不见二哥回来瞧瞧,传个音安抚两句就打发我。”
从梁宏明话里不难听出,他和梁宏序之间更为亲近。
如果放在以前,梁宏明要将梁宏序叫回来,梁宏景肯定有诸多理由拒绝。
新矿区忙,便是他最常用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