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他抬手想撑起身子,刚一动,耳边传来一阵清脆的碰撞声,那声音有些熟悉,他曾经在沧海秘境中,一醒来听到的也是这样的声音,只是碰撞的悦耳声有些许差别。
他心中咯噔了一下,转头望去,只见自己的右手上伤痕早已痊愈,只有淡淡的一个粉色的咬痕,用不了多久也会自己淡去,但那截纤细的手腕上此刻正缠着一条金色的链子,那链子粗细适中,在时容与手上好似带了条金色手链,若是忽略那根延长到不知尽头在何处的链子,真与饰品无二。
时容与看着这条链子,气笑出声,他撑着身子坐起来,不仅右手上缠着链子,左手和双脚脚踝上也各有一条链子,生怕他跑了。
他定了定神,感受了一□□内的灵力,果然一丝也没有了,这束缚他的链子上有特殊的禁制,别说他此刻没有灵力,就算有,恐怕也没那么轻易解开。
时容与摇了摇头,察觉到门口似乎有人,抬眸望去,但他床幔挡住了大部分的视线,他看不清外面的场景,外面的人也看不清里面的模样。
只听见方石仪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怀瑾师弟,你醒……”
时容与声色俱厉:“滚出去!”
他一把扯过旁边的锦被盖在了自己的身上,尽可能将自己塞进里面,只是他再如何躲藏,那从被子底下延伸出去的链子都无从隐藏。
沧海秘境的时候,在小辈面前这副模样,他都觉得极为羞耻,还好当时无人看见,只有梁郁和韶华两个人,甚至韶华也没看见他人,被梁郁挡了个严严实实。
如今要是这副模样被自己师兄看见,他这张老脸也是丢光了。
方石仪和韶华面面相觑,而后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转向了一边的梁郁。
方石仪和韶华昨日也没能离开,被梁郁留了下来,时容与已然暴露了身份,方石仪便将时容与的易容解了,又输了灵力给时容与稳了稳神识,最后欲言又止地看着床边站着的梁郁。
他如今该是喊梁郁师侄呢,还是师弟媳呢?
若说梁郁在面对时容与狠辣的出手不闪不避是为了赎罪,那么后面那穿心一吻,是为了什么呢?
这世上可没有哪个徒弟会这样去亲吻师尊,想想若是韶华这样亲他,他只觉得一阵胆寒。
若是其他的感情……他早该想到的,从梁郁要娶时容与为魔后的时候,他便应该想到的,不,或者说更早,从梁郁为了时容与疯癫五年,执念至深,便不是寻常弟子对师尊的感情了。
想到这里,他不免叹了口气,怀瑾师弟真是养虎为患啊。
不过也有个好处,梁郁是不会杀怀瑾师弟了的,小命倒是能保住了,至于旁的,就不得而知了。
但方石仪同情时容与的时候,又开始同情起梁郁来。
怀瑾师弟看着温和,实则心思冷硬,出手果决绝不留情,梁郁曾经那般折磨怀瑾师弟,恐怕没什么梁郁的好果子吃。
这条路,艰难而又困苦啊。
梁郁接收到两个人同情的目光,抿了抿唇,时容与正在气头上,但这些都是他造成的,他抬步走了进去。
轻纱将床榻上的人影遮挡,隐约勾勒出重叠的身影,能看到里面的人拉着被子将自己团成了一团,尽力缩小着自己的存在,但从床榻间延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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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提了提唇角,时容与还是和以前一样,怕羞得很。
只是很快,他提起的唇角又落了下去,梁郁走到了床榻边,一手缓缓撩起帷幔,挤进去坐到了床榻边,只见藏在被子里的人一动不动,像是凝固了,良久才听见时容与冷声道:“不是让你滚出去吗?”
梁郁垂了垂眸,问:“师尊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时容与挑了挑眉,听见是梁郁的声音,这才从被子里探出个脑袋来,他的视线越过梁郁,往外面看了看,听见梁郁道“没别人”,才又收回了目光。
他丢开身上的被子,抬手晃了晃腕上的锁链,冷着脸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梁郁?”
梁郁看了一眼时容与露在外面的那截手腕,被金色的链子牵着,他抬手就将那截手腕握在掌心:“我只是怕师尊再离开我。”
时容与冷笑:“师尊?这世上可没有将师尊囚禁起来的徒弟。”
梁郁轻轻摩挲着那截手腕,连带着那段链子一起,清响着,他眼眸幽深,低头在时容与腕间落下一吻,仿佛将昨日那个血洞的痕迹遮盖:“沧海秘境里,我见到师兄被链子锁在床上,那时候我就在想,若是我能将师兄锁起来就好了,让师兄身边只有我一个人,眼里只能看到我一个人。”
时容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那个时候梁郁就对他有这种危险的想法?他怎么一直没察觉出来?
“你……是为师失职,没能好好教你这世间的感情,梁郁,你对我的感情并非你想的那种,只是师兄对你好,你想占有这份独一无二的温暖……”
梁郁却打断了他:“我知道我的感情,在沧海秘境的时候就知道了,师兄灵力被压制时,欲魔缠着你的时候,在我手里释放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时容与愣在原地:“那……不是欲魔给我编织的梦吗?”
梁郁闻言,笑的悲凉:“原来师兄一直以为,那是个梦……”
时容与看着他,摇头:“不是……但是你……你那时候还小,这个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