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宁森说:“直接住一晚好不好?”
林舟一顿。
半晌,居然应了:“好啊。”
真以为他是什么会害羞尖叫的小饼干?六七万一平的豪华大平层,不住白不住。
林舟跳下沙发,哼了声,若无其事地看了眼瞿宁森,往客房的方向走去:“别忘了处理伤口。”
说完,他觉得这句话很帅,于是满意地弯腰揪了下猫耳。还不忘回头,指使一直在笑的瞿宁森:“处理完你也别闲着。”
“给我拿睡衣,帮我调热水,再给我做点吃的——不许做虾!”
瞿宁森还是笑,笑得停不下来:“收到,收到,林老板。”
咔哒一声,房门被关上。
霓虹在房内静静流淌,透过落地窗的折射,林舟看见自己故作冷淡的清黑瞳仁,和不知何时翘起的淡红唇角——原来,他刚刚也在笑。
少年站在门前,摸了摸这个有些陌生的表情,半晌,才很轻地笑着眨了下眼睛。
他还是不太明白,爱与被爱是否重要。
但如果是瞿宁森的话
那他想学会被爱。
……
一门之隔。
男人用力捂了捂疯狂跳动的心脏。
月色在窗外低垂,他按住在一堆毛绒拖鞋中疯玩的粥粥,捏着它的耳尖,笑吟吟道:“他真可爱,对不对?”
粥粥对他照旧爱答不理,敷衍地咪了一声,便低头给自己舔毛。瞿宁森也不在意,站起身,心情很好地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
处理完伤口,他马不停蹄地给故作冷淡的林舟挑睡衣、调热水。冰箱里只剩下一点蔬菜和几块牛排,瞿宁森挽起袖口,开始给林舟准备晚餐。
叮咚。
手机震动起来。
瞿宁森给牛排翻了个面,按下接听,声音在滋滋的油煎声中显得温和:“说。”
周特助道:“瞿总,刚刚瞿夫人买了三张三天后前往洛杉矶的机票,快速变卖了部分手里的股权和不动产,并且还准备购入洛杉矶当地的一处房产。”
瞿宁森嗯了声,对瞿蔓的选择没什么意外——她虽然爱权力,却更爱无能的丈夫和儿子。
但生活确实很爱和人开恶劣的玩笑,瞿宁森想起多年前买下的那块贫民区,想起被抓来养了十几年的粥粥——虽然瞿蔓也得到了股份,但总归做到了她所能做的。
他是不是也该投桃报李?
“姑姑好像忘了,我在海外还有很多公司呢。”
瞿宁森垂着眼,神色很温和:“先放他们走,过几天再把照片和视频传给姑姑,她会自己看着办的。”
“是。”
“对了,那家拳场是不是还开着?”
周特助是跟着瞿宁森从海外回到国内的,闻言一点头,很快明白老板的意思:“我会让人给小少爷准备好礼物的。”
暴力是下策。
只要有钱,纸醉金迷的世界多的是引人堕落腐烂的东西。瞿清本就意志薄弱,在国外待个几年,即便不死,废掉也很正常。
牛排的香气逐渐蔓延,瞿宁森挂断电话,看着逐渐变熟的红色肉块,忽然很淡地叹了口气。
没有让瞿清意外车祸去世,他觉得自己的手段比以往轻了太多。大概是因为和林舟待久了,连他这颗冰冷空洞的心脏,也逐渐学会了温柔仁慈。
煎好两份牛排和蔬菜。
摆盘,上桌。
刚要从冰箱里拿出桃子味牛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沐浴露的香气。有人从他身后探出瓷白的手,宛如春天冒出的小树芽,倏地一下勾走了另一瓶草莓味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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