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嫂不屑的哼了一声,“那你就期望他最好是能早几年考中吧。”真当举人是那么好考的啊,考个秀才都费劲,更别说举人了。
要那么好考,他们镇也不至于几十年才出那么几个了。
张春雨大哥不确定,一时没了声响。
而外面张春雨的脸也黑了下来,从她提了一篮子东西从屋里走出来之后,就见到了大嫂的黑脸。
自从两年前大房和二房被村长主持不再往公中交银子开始,她两个哥哥娶的媳妇就渐渐地对她每次回来拿银子拿东西有了意见。
她走的不快,张大嫂又刻意想让她知道,先去进屋的动静很大,说话的声音也不小,张春雨自然就听到了。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她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脚步,想要听听里面还会说什么,但听到之后,她心里就越发凉,往日宠爱她的哥哥,在嫂子的话下,说话的语气越加犹豫,一看就知道是迟疑了。
她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恨意,以前装的那么疼爱的,合着那全都是假的?
她原本确实没思考过以后要不要帮助家里,但张春雨现下想着,日后赵永昌考上举人,得了银子,每月教书的束脩也不少,家里要是真困难,那她肯定也会拿银子回来啊。但现在大哥的举动让她心凉,她眼中神色发了狠。
她倒是要看看,这些人是不是真的疼她。
否则的话,日后等丈夫飞黄腾达了,她才不要搭理他们。
压下胸口的恨意,她转身离开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的往家里走。
走到路上,正好就遇见牵着儿子的手,嘴角挂着笑容,眼神温和的张韵秋,看他们那样子,应当是去县衙取了粮食回来。秀才分三等,其中考的最好的人,会被称为廪生,每月朝廷会发粮食。
江启既然考中了第一,廪生自然是当仁不让的。
每个月能够去县衙领到粮食。
先前江家已经去领过一次了,村里当时还议论了不少时间,羡慕不已。
现在对方是去领这个月了。
廪生的好处也不止于此,等每年科考的时候,他们还能接受其他考生的请求,去帮人家认保,认保的人一组五个,每个人都要给廪生银子。
综合下来,一人给几百,小一两是有的。
而且他还能不止认保这一组人,还能多认保几组。
至于其他普通的秀才,那是不能干这种认保的事情。
她家赵永昌就不行。
想想从考中之后,她们两姐妹之间的差距就越拉越大,尤其江老太太还是出了名的不刁难儿媳妇,对儿媳妇好,平日里就没见老太太对儿媳妇骂过几句。
对比粗俗针对她的赵婆子,那可谓是天差地别。
张韵秋正和儿子说着话,抬头就看见了张春雨的存在,尤其对方那眼神,她撇了一眼,又轻描淡写的转过去,一副不将对方看在眼里的表情。
直把张春雨气到要炸。
张韵秋早些年就是个要强,不屈服于不公的,她和张春雨的关系变差了,自然不至于还什么都不做的。
她就是故意的。
两家对比明显,不是说两句狠话就能弥补过去的,绕是张春雨一向能说会道,遇到这种时候,还是说不出什么有效反击的话来。
她的目光在江启的脸上一转,突然瞬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她想起了前些日子她还见到过杨泽,杨泽这些年已经颓废了不少,毕竟总是酗酒、赌博,日子也过得不好,还能够保持年轻时候光鲜亮丽的模样那当然不可能了。
但是就从他残存的样子,也依稀可以猜到他年轻时候是有多么的风华绝代。
张春雨是重生回来的,绕是她知道杨泽有多么人面兽心,也不得不承认杨泽确实是长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