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革命军重重封锁,来见一个素未蒙面,连姓名都不知道的佣兵首领,并下达国王的命令,可不是一件讨喜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玛丽亚。安托瓦内特王后和路易十六只是下令,而丝毫没有许诺过跑腿的人会有什么奖励……
可以说,给巴士底狱送信是一个出力不讨好的活计,办好了没奖赏,办砸了脑袋搬家……
就是这么一个人人都不爱搭理的活计,想要努力往上爬的萨德侯爵看到了自己的机会!
俗话说得好,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个常年玩弄虐待女性的萨德侯爵,已经快50岁了,却还是一副老当益壮的身体!
在18世纪,50岁可是不小的年龄,在18世纪欧洲的人类平均年龄,不超过30岁!
大多数贵族老爷,到了50岁就已经老迈不堪了,更不用说生活质量更差的平民了……
要是一个佝偻年迈的老头子,再精敏也没有那个体力快速穿越革命军的警戒线!
萨德侯爵说是侯爵,只不过是戏称罢了,他的爵位虽然被保留,但封地和财产什么的是一个影子都见不到的……
在凡尔赛宫,萨德侯爵的生活质量,还不如一个宫廷侍者……
就是一些宫廷小贵族后面跟随的狗腿子罢了。
萨德侯爵也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一辈子都无出头之日,无法恢复当年的风光,反正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为何不拼一次呢?
作为巴士底狱佣兵和玛丽亚。安托瓦内特王后之间的联络人,看似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但未来巴士底狱守军的那位指挥官,万一发家了呢?
或许巴士底狱的指挥官不会在意自己这个曾经见过面的联络人,但其他那些想要跟发家后的那位指挥官搭上线的贵族老爷们,自然而然会想到自己!
毕竟,在这种形势下,充当联络人,那些贵族老爷只要稍微用用心,就能查到自己头上,精通贵族之间游戏规则的萨德侯爵自然了解其中的利害关系。
不过,此时的凡尔赛宫中,即便对巴士底狱的佣兵重视,也没有人认为巴士底狱守军的指挥官会一飞冲天,雇佣兵嘛,都是拿钱办事的主,等挺过了这场革命浩劫,佣兵指挥官卸任拿上一笔钱回家享福才是正途!
萨德侯爵其实也是没有出路,才会来试试运气,即便这个巴士底狱佣兵指挥官未来崛起的希望再渺茫,不也是个希望么?
心里思绪繁多的萨德侯爵,老老实实的跟着神情肃穆的线列步兵进入了林皓达的办公室。
当萨德侯爵看到在凡尔赛宫中被玛丽亚。安托瓦内特王后极力推崇的巴士底狱佣兵指挥官,是一个亚裔黄种人面孔时,瞳孔不禁剧烈的收缩了一下,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额头上也不知为何流下一滴冷汗!
在这一刻,萨德侯爵联想到了许多曾经不敢想象的事情!
来源只有一个,这位被凡尔赛宫重视的巴士底狱佣兵指挥官竟然是一个亚裔黄种人!
他并不是看不起亚裔黄种人,作为一个唯利是图只爱虐待女人的坏人,萨德侯爵看到的只有背后的利害关联!
无论是法国上流社会还是革命政府,都绝不会允许一个亚裔面孔成为法兰西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眼前这个巴士底狱佣兵指挥官,今后只有俩条路子,要不在革命结束后失去一切,要不……
萨德侯爵已经不敢想象,同时觉得那种可能性也不大,毕竟他手上只有几千军队而已,而且这些军队的士兵还是白人!
虽说萨德侯爵不知道眼前这个亚裔黄种人少年如何掌控数千白人正规军佣兵的,但他并不相信这些白人佣兵会跟在他身后跟整个法国为敌!
在林皓达抬头时,萨德侯爵迅速收起了眼里的惊骇,以古老的下位贵族礼仪向林皓达行礼道:“尊敬的将军阁下,我受命法王路易十六的委托,前来递交凡尔赛宫的意志与诚意。”
说完,萨德侯爵毫无挑剔的双手将那个纸筒文件递交上去,只是萨德侯爵不出意外的被一道身影拦了下来,那是一个长相极美的亚裔美女,没怎么玩过东方美人的萨德侯爵不由自主的多望了俩眼,但在察觉到对方目光中的冷色后,急忙低下头收回了自己有些冒犯的眼神,头也不敢抬的将文件递给了这位东方美女。
林皓达对于萨德侯爵的目光并没有在意,换谁第一次看到昭云的美艳容貌,出现短暂失神都属于男人的正常生理反应,瞅一眼又不会缺块肉,林皓达要是连这点气度都没有,他就白长这么大年纪了……
眼前这位大胡子老白男的表现还算恭敬,所以林皓达也没有找他麻烦的意思,当然,最关键的是,林皓达对于搭上凡尔赛宫这条线十分热衷!
难得对方主动联络,林皓达自然要表达出自己的善意。
信件上虽然盖得是国王路易十六的印章,但草拟者却是玛丽亚。安托瓦内特王后,里面极尽夸张的描绘了林皓达指挥的巴士底狱防守战是多么辉煌的胜利与成就,嘉奖之词不要钱的砸在了林皓达的脑子里……
在一大堆华美却没啥意义的‘修辞’之后,才表达出真正的合作意向。
路易十六和玛丽亚。安托瓦内特王后希望在17日上午,林皓达率领的巴士底狱守军能发起对巴黎市政厅的进攻,来配合外围的俩万国王雇佣军,根据行军路程的计算,17日上午刚好是俩万国王雇佣军抵达巴黎市区外围展开进攻的时间。
理所当然的,对军事战争没啥概念的玛丽亚。安托瓦内特王后并没有将俩万雇佣军途中遇袭的情况计算进去……
在凡尔赛宫大部分人眼里,连一座巴士底狱堡垒都打不下来的革命军,怎么可能有胆子出兵跟俩万老兵组成的国王军野战?
正如拉法耶特所猜测的那样,绝大多数理性的人都认为,刚刚被打败的革命军,最好的应对方式是依托巴黎市区的街垒节节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