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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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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微微点了点头,看向案上堆着的一大摞宫务册子,抚了抚额角,不由得有些头大,“放着吧,今日还需将内务府呈上的账册看完才是。”

玉瑾看着皇后脸上的疲惫之色,皱了皱眉,“皇上也太不心疼人了,您身子刚好不久,便收回了贤妃的协理之权,现如今这满宫的事宜都交给了娘娘操劳,连大皇子也要娘娘抚养,自己倒是日日都去长乐宫陪着昭婕妤。”

“玉瑾,慎言。”听出玉瑾话中的埋怨,皇后侧首看了她一眼,语气重了几分,“主理宫务本就是皇后之责,何况昭婕妤如今身怀皇嗣,皇上自然要看重几分。”

“是,婢子失言了。婢子只是心疼娘娘,先前有贤妃娘帮忙,您多少也轻松一些,如今虽说皇上准了许修容为娘娘分担一二,但许修容这个小心谨慎的性子,事事都要娘娘作主,反倒是娘娘事更多了。”玉瑾垂首撇了撇嘴,有些没好气道。

皇后闻言笑了笑,“或许就是许修容这样谨慎的性子才得了皇上准许,宫中事事守规矩的人总比那些自作聪明的人要让人放心。行了,你派人去长乐宫问问昭婕妤可有什么需要的,今年冬日来得早,天气又比往常冷些,让内务府和御膳房的人都上些心,切莫懈怠了。”

“皇上日日往那儿去,又吩咐了李御医和竹染姑姑亲自照料,哪儿需要您操心?”玉瑾有些不情愿道。

“你今日这是怎么了?一提到昭婕妤便奇奇怪怪的,可是有人同你说了什么?”皇后皱了皱眉,玉瑾向来是个有分寸的,先前还在她面前说过昭婕妤对她敬重有加的好话,怎么今日三番五次的说些酸话。

玉瑾脸色微微变了变,张了张嘴,还是没解释什么,那些风言风语的说出来恐怕只会污了娘娘耳朵,“许是婢子今日身子不适,一时失言,请娘娘责罚。”

“罢了,既然身子不适,便先下去休息吧,让旁人进来服侍便是。”皇后看了她一眼,语气温和了些。

“是,多谢娘娘体谅。”玉瑾曲身行了一礼,也知今日状态不佳,吩咐了其他人进来,自己先出了内室。

余光瞥见玉瑾出了内室,皇后抬了抬手,吩咐殿内的宫人道,“去查查,最近宫中可是传了些什么不好听的话?”

“是,娘娘。”一婢子恭敬应道。

长乐宫里,竹染将手中端着的红枣燕窝羹递给文瑶,自己又用帕子擦干净了身上沾染的雪水,用手炉将身上捂热了这才又接过汤羹进了内室。

“娘娘,用些燕窝羹去去寒气吧。”竹染走到昭婕妤身侧,开口道。

放下手中的书册,沈骊珠抬眸看向竹染,接过了她手中的燕窝羹,浅笑道,“这么冷的天,辛苦姑姑跑一趟了,姑姑喝杯热茶暖暖身子罢。”言罢,示意文岚给竹染上了杯热茶。

“多谢娘娘赏赐。”竹染眉眼间带了些温色,感激道。来长乐宫已经有三个月有余了,虽说多年没做过这般伺候人的活计,但昭婕妤性子和善,对待下人也是体贴有加,未曾有过苛责,她如今倒也真真是将昭婕妤看作了自家主子。

“主子,御前的刘公公说皇上今日来陪您用完膳。”文瑶从门口走进来,语气欢快道,脸上倒是没见有什么惊喜之色。实在是这些日子来,若非皇上朝事实在繁忙,日日都会来长乐宫一趟,她如今都有些习惯了。

果然,听着这个消息,沈骊珠脸上神情也没多大变化,只是温吞吞地将口中的燕窝咽下去,淡然道,“唔,知道了。”

站在一旁的竹染眉眼微动,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脸上露出些犹豫不安的神色,许久,方才小声开口道,“娘娘,婢子有一言,不知是否当讲?”

闻言,沈骊珠仰头露出一张白皙莹润的脸庞,眼神中带着些许不解,“姑姑有话直说便是。”

竹染嘴角微抿,神色间不自觉添上了一抹凝重,她缓缓走到沈骊珠面前,先是恭敬行了一礼,然后才以极为谨慎的口吻缓缓开口道,“娘娘,此事本不该婢子多言,许是还会惹了主子不快,但婢子并无其他心思,只是一心为着娘娘考量,还请娘娘莫要见怪。”

见竹染如此正经的模样,沈骊珠放下手中的汤匙,目光落在她身上,神色也变得严肃了几分,“姑姑何须这般见外,这些时日多亏有姑姑在一旁照料,我才能如此安心,姑姑的操劳我自是看在眼里,你若有什么话,尽管直言便是。”

“多谢娘娘信重。”听见沈骊珠的话,竹染心头一暖,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开口低声道,“娘娘可曾算过,自娘娘有孕以来,皇上去后宫其他妃嫔处有几回?”

沈骊珠一怔,眼神中闪过几丝不知名的情绪,似是猜测到竹染接下来要说的话,脸色微微暗淡了下去。

见沈骊珠没出声,竹染微微叹了口气,接着开口道“除了这个月去坤宁宫看了大皇子一次,皇上再未踏入过除长乐宫以外的地方。”

“那又如何?主子如今怀有皇嗣,皇上又宠爱主子,日日来看主子又有何不可?”文瑶在一旁皱眉道。

“皇上喜爱娘娘自无不妥,只是这恩宠过甚却也并非什么好事。树大招风,后宫中有皇嗣或是先前有孕的嫔妃并非只有娘娘一人,之前皇上少来后宫,偶尔多来长乐宫几回也并没有什么。但如今皇上日日往后宫中来,所见之人却独有娘娘一人,相较之下,难免会惹人闲话,招来些不必要的麻烦。

况且,沈大人前两日被皇上任命为了吏部尚书,娘娘在宫中如今又是风头大盛,若有心之人在其中大作文章,惹了皇上忌讳,恐怕会对娘娘不利。”竹染听见文瑶的话也没生气,文瑶毕竟自小在沈府这般清正人家长大,对这朝中大局与宫中阴私知之甚少,自然不明白此之蜜糖,彼之砒霜的道理。她在宫中浸染多年,又亲眼见证了当年夺嫡时宫中的那些腥风血雨,这些道理自然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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