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敢有别的动作,只是恨声质问:“你又要做什么?这儿是东宫!”
虽然此刻周遭并无人影,但谁知下一刻会不会有人出现!他不想在东宫与人有过多纠缠。
“啊!”云英轻呼一声,诧异地看着他,“奴婢只是想说:中郎将,请千万要替奴婢交给阿猊!若是得空,也祈求中郎将能同奴婢说一说孩子的近况……”
她说话的时候,腿有些发软。
原因无他,他的手太过有力,常年习武磨出的粗茧压着她柔腻的手腕,那种粗糙而滚烫的触感,让她的背后起了一层细细的疙瘩,就连呼吸也悄悄加快。
她渴极了,轻咬住下唇,才不至让自己失态。
连绵的风渐渐停了,浮动的轻纱从半空中落下,斜照过来的夕阳一下毫无遮挡地刺进眼里,刺得靳昭不得不狼狈地挪开视线。
仓促间,余光瞥见她起伏得稍快的胸脯。
他像被烫到了似的,猛地松开手,后退一步,站上高一级的台阶,同她保持距离。
“娘子放心,我会亲手交给孩子。”他说话的时候怎么也不敢再看她,狼狈地看着远处。
方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看到了这个女人那湿漉漉的眼神中压不住的渴望。
他知道她对自己有企图,就像遇见过的其他女人一样,只是没料到她的企图里,会包含着身体的欲望。
这样的渴望,让他越发感到疼痛。
“孩子前几日出了一回疹子。”他的嗓音有些哑,说出的话却让云英一下从泥沼中清醒过来。
“是何时的事?如今怎样,可大好了?”她紧张地连连发问。
“五六日前的事,大约是天热闷出来的,胳膊上长了一块,”靳昭回忆道,“殷大娘当日便请大夫瞧,敷了药,隔日不放心,又换了坊里最好的大夫重新瞧,到今早,已经好得差不多,连硬痂也快看不见了。”
云英听得心惊肉跳,小儿身上有三灾六病都是常事,可身为母亲,没陪在身边,从旁人口中听到一点小事,哪怕只是咳了一声,都会担忧不已。
“多谢殷大娘,多谢她愿意接连去寻大夫瞧,还有中郎将,愿意去看望阿猊——奴都不知该如何感谢!”她说着,便冲他躬身行礼,恭恭敬敬,再没有半点方才的含羞带怯、欲语还羞。
她从袖口中拿出银锞子,想捧给他做谢礼。
靳昭松了口气,同时亦有一丝失落。他侧过身,飞快地推了一把她伸过来的手,示意她拿回去。
“我和殷大娘都奉太子殿下之命照料阿猊,本都是分内之事,不必这些,你自留着吧。”
云英看他一眼,并不坚持,仍就银锞子收回。
她算略有积蓄,零零散散,大约二三百两,放在贫寒人家,够一家三口过上十年了,可是她心里一直盘算着,往后等这乳娘的差事做完,总要带着阿猊讨生活,孤儿寡母,必得留足了银两傍身才好。
况且,她有心以靳昭为靠山,若是要靠银钱来维系,反而不好。他那样的身份地位,怎么可能瞧得上她这点屈指可数的家当?
“那……奴以后有机会,定会报答中郎将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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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又是一礼,没再纠缠,转身退回宜阳殿,留下靳昭一个人站在石阶上。
而在他们身后的少阳殿西北角,萧元琮面无表情地将槛窗轻轻阖上。
外头热浪滚滚,室内却因放了冰鉴而阴凉无比。
方才的情形,他都看到了。
虽听不见二人的对话,可是你来我往的揪扯却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