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秋露出一个回忆的表情。
他乌黑水润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颜方毓看,那道灼人的视线先是落在他眉间碧蓝的宝石上,后又滑下鼻梁,最终羞怯怯地停在他微翘的唇锋。
容秋揪起被沿遮住自己的的半张脸,只剩一双含羞带臊的眼睛从额前垂下的碎发间露出来,大胆又炽热地盯着他:“我——”
颜方毓蓦然打断:“……好了,有些事情不需要说明白我就已经晓得了。”
“害羞”和“大胆”明明是一对反义词,可颜方毓就是能从小兔子欲语还羞的神态中看出一股子如狼似虎的劲头。
……真是邪了门了。
容秋有那么一丝丝不好意思。
哦,原来他,确实,是在想着涩涩的事情呢。
——老婆可真是太厉害了啊!
容秋明明只是揪了揪头发,他就能一下看出小兔子自己都要反应一会儿才能明白过来的色心呢。
颜方毓被他看得全身不自在,手中折扇“刷”地一打,将枕头上的一张小脸严严实实遮了起来。
两人的视线被霎时隔断。
容秋只觉得洒金扇面在他眼前晃出万千莹莹星点,与此同时,一股幽幽的墨香随风扑面。
无数墨字在折扇上浮起,还没待容秋看清上面都写了什么,模模糊糊的墨字又霎时隐入扇面,失去了踪迹。
容秋:“颜哥哥你还在卜算吗?”
颜方毓随口解释:“哦,方才只算了他的生平过往,正待算来事,你一打岔,被我给忘了。”
他其实现在也没想起来,是展开绸扇时应盘自行推演,续上了刚刚未尽那半卦。
当然,这种有点丢脸的事颜方毓是不会告诉容秋的……
颜方毓随意一扫结果,忽扬起尾音轻“咦”一声。
容秋颇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怎么了怎么了?是知道江泥鳅想用颜哥哥的刀做什么坏事了吗?”
“这小子命数不定,而且……”颜方毓眉头轻轻一皱,自语道,“奇怪。”
容秋:“什么意思?奇怪什么?”
颜方毓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将玉骨扇又收回身前,神色郑重地再次轻挥。
容秋的视线忍不住随着洒金扇面扬高、又落下。
上面墨字茫昧一团,始终看不分明。如此反复三次。
他也不是第一次围观颜方毓演算,这样的显形甚至有点眼熟。
当初颜方毓算他是否有孕时似乎也是这样,墨字显而不明,这意思或许是……算不出来。
“刷!”
颜方毓合起折扇,在手心中敲了敲,嘴角噙着一丝莫名笑意。
“有点意思。”他低声轻语。